第10章 园丁的玫瑰刺

第十章 园丁的玫瑰刺

凌晨一点零七分，园艺剪“咔嚓”剪断花茎时，阿强皱起眉头。这株玫瑰的茎干不是普通的绿色，而是掺着血丝的粉白，切口处流出的也不是花汁，而是暗红色的液体，带着铁锈味和发胶香。

“又来这种怪花。”他用手套擦拭刀刃，看见花茎上缠着枚微型蝴蝶发夹，编号“M-079”——和妹妹失踪时的工牌编号一致。

三个月前，妹妹在公园公厕值夜班后失踪，监控显示她走进第三间隔间，再也没出来。阿强在她的储物柜里发现袋玫瑰种子，包装袋上印着“美丝园艺 永生花种”，封口处别着枚蝴蝶发夹，编号“M-079”。

玫瑰花丛突然发出“沙沙”声，不是风吹的响动，而是无数根发丝摩擦的声音。阿强的手电筒扫过花墙，看见每朵玫瑰的花萼上都系着黑色的发丝，发丝末端系着枚枚微型蝴蝶发夹，编号从“M-001”到“M-079”，花蕊里嵌着细碎的头皮。

“哥，救我……”

妹妹的声音从花丛深处传来。阿强拨开花枝，看见第三间隔间的外墙被玫瑰花覆盖，花瓣不是普通的红色，而是带毛囊的肉粉色，每片花瓣的纹理都是头发的走向。

“小琴？”他的园艺剪掉在地上，砸中埋在土里的物体——是具头骨，头骨的枕骨处嵌着枚蝴蝶发夹，编号“M-079”，眼窝里长出两株玫瑰，花茎缠绕着头骨的下颌骨，像在编织什么。

公厕的门“吱呀”打开，冷风卷着腐花香扑来。阿强冲进第三间隔间，马桶水箱上摆着个花盆，里面种着株畸形的玫瑰，花瓣是人的指甲拼成的，花蕊里插着半支口红，外壳印着“美丝玫瑰色”，编号“M-079”。

“美丝的永生玫瑰，用我们的毛囊培育，”妹妹的声音从花盆里传来，泥土中伸出只手，指甲缝里嵌着玫瑰刺和头皮碎屑，“我的头发是花茎，骨头是花肥……”

阿强的倒影在镜子里扭曲，变成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给玫瑰嫁接毛囊。操作台上摆着个铁皮盒，里面装满了带编号的蝴蝶发夹，从“M-001”到“M-079”，而他的工牌不知何时变成了“美丝园艺组 M-080”。

“你以为在修剪玫瑰？”镜子里的他举起园艺剪，刀刃上沾着新鲜的血肉，“你在给美丝的原料修枝，每朵花都是个编号原料，用她们的痛苦开出最妖艳的花……”

花盆的泥土突然沸腾，妹妹的头骨从中冒出，她的头发己经变成了玫瑰的根系，每根发丝都在吸收土壤里的血水：“哥，你的毛囊能让玫瑰西季常开……”

第三间隔间的地板裂开，露出底下的温室。无数株玫瑰生长在人体骨架搭成的花架上，每株玫瑰的花茎都是用头发编织的，花牌上插着蝴蝶发夹，编号从“M-001”到“M-079”。温室中央有个巨大的花柱，用活人脊椎骨做支柱，支柱上缠绕着正在开花的头发，每朵花的花蕊里都嵌着枚眼球。

“欢迎来到美丝的永生花园，”穿白大褂的阿强从阴影里走出，手里捧着新的花种，“M-080号原料，你的头发将成为最珍贵的‘黑玫瑰’种源……”

园艺剪突然自动启动，缠上阿强的手腕。他的头发被连根拔起，发根处连着带血的头皮，头皮掉进花盆，立刻长出株黑色的玫瑰，花瓣上的纹路是他的掌纹。

当警方赶到时，公园的玫瑰花墙己经开满了黑色的花朵，每朵花的花蕊里都嵌着枚蝴蝶发夹，编号“M-080”。公厕的第三间隔间里，阿强的园艺服挂在衣架上，衣服内侧绣着最后一句话：“当你在公园里闻到腐花香时，记得看看花茎——那可能是美丝用我们的头发织成的绞索。”

在美丝集团的园艺手册里，新增了“永生玫瑰”的培育方法：“取编号原料的毛囊，嫁接至玫瑰砧木，每日浇灌新鲜血液，三年后可开出永不凋谢的花。花语：美丝的爱，永远带刺。”而在温室的角落，阿强的头骨被摆在花架上，他的眼窝里长出的玫瑰正在盛开，花瓣上的血丝组成了下一个编号：“M-0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