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亲的梳妆台

第二章 母亲的梳妆台

意识逐渐回笼，张警官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昏暗的卧室里。西周弥漫着陈旧而腐朽的气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母亲的味道，那是一种淡淡的茉莉花香，与记忆中母亲的气息重合，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房间里的家具布满灰尘，显得破败而荒凉，仿佛被时间遗忘了许久。

他缓缓坐起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梳妆台的镜子蒙着厚厚的灰尘，仿佛尘封了无数岁月的秘密。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时候的场景，母亲总是坐在这张梳妆台前，温柔地梳妆打扮，然后笑着对他说早安。那些温馨的回忆，此刻却如同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他用袖口擦开镜子上的灰尘，镜中映出的却不是自己的面容，而是二十年前的母亲。母亲正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一把骨梳，缓缓梳理着头发。每根发丝都滴着绿色的发胶，那诡异的颜色让人不寒而栗。梳齿间卡着半片蝴蝶发夹，编号“M - 003”，与他一首珍藏的那枚发夹如出一辙。母亲的神情平静而专注，却又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小宇，过来。”母亲的声音从镜中传来，温柔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熟悉的温度，却又让张警官感到毛骨悚然。她的后颈处有个正在愈合的圆形切口，那伤口的模样与他在地下工厂所见的如出一辙。“妈妈给你编辫子。”母亲的话语让张警官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是久违的温暖，也是难以名状的恐惧。他的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无法移动分毫。

张警官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脚被黑色的发丝缠住，那些发丝坚韧而冰冷，如同一条条毒蛇，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脚踝。发丝末端系着“M - 003 - 1”的标签，仿佛在提醒他残酷的身份。他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那些发丝反而越缠越紧。梳妆台上摆着一个铁皮盒，他颤抖着双手打开，里面装满了婴儿的胎毛，每根胎毛都系着蝴蝶发夹，编号从“M - 003 - 1”到“M - 003 - 999”——全是他的克隆体。这残酷的真相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美丝工厂精心培育的“原料”，从出生起就被赋予了这样悲惨的使命。

“美丝的每个员工都是原料，”母亲的脸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缠绕的黑发，那景象令人毛骨悚然，“你的毛囊能稳定网络节点，所以他们让你活到现在……”母亲的话语还未说完，镜子突然碎裂，碎片中映出无数个场景：医院产房里，护士别着蝴蝶发夹剪断他的脐带，那原本应该充满喜悦的场景，此刻却显得如此阴森；幼儿园厕所里，老师用带编号的梳子给他梳头，看似平常的举动，背后却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警局监控前，他的倒影正在用头发编织网线路由器，他一首以为自己在为正义而战，却不知早己成为了邪恶计划的一部分。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闪过，让他彻底明白，自己的一生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最残酷的画面是母亲的坠楼现场——她不是自杀，而是被美丝的织发机绞碎，头发化作数据流汇入网络，编号“M - 003”永远停留在服务器里。这个真相让张警官心痛如绞，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一首以为母亲是意外离世，却没想到背后隐藏着如此可怕的秘密。母亲为了保护他，独自承受了这一切，而他却在十年后才知晓真相。

“该启动你的使命了，”陈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张警官抬头，看见天花板上悬挂着无数个“自己”，他们的头发被编成光缆，编号从“M - 003 - 1”到“M - 003 - 999”，“你要成为连接全球公厕的中枢，让美丝的原料收割永不停歇……”张警官的后颈传来剧痛，伸手摸到枚正在嵌入皮肤的蝴蝶发夹，编号“M - 003 - 1”。梳妆台上的台灯突然亮起，灯光下，他的影子被拉长，变成织发机的齿轮，而母亲的梳妆镜里，映出的是全球各地的公厕，每个第三间隔间都在等待新的原料。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庞大而邪恶的永生之网正在向全世界蔓延，而自己即将成为这张网的核心，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命运。但他心中的怒火也在此刻熊熊燃烧，他暗暗发誓，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摧毁这个邪恶的计划，为母亲和所有受害者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