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的启程

日头正顶在当空，把村里的土路烤得首冒油。

空气像团凝固的热胶，吸进肺里都带着火烫的气息。

知了趴在老槐树枝上，声嘶力竭地叫着，翅膀震起的声浪在滚烫的空气里打旋，听着都让人嗓子眼发紧。

村中的梧桐树叶子卷成了小筒，叶尖被晒得发焦，蔫巴巴地垂着。

村口的老黄狗把肚皮贴在青石板上，舌头伸得老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连苍蝇落在鼻尖上都懒得甩尾巴。

玄冥帮张山母亲找了一处好穴位，就这吧此地土地肥沃埋在这后代非富即贵，在他身后刘老头背着刘佳，因为被吸干的原因没有多重轻轻的，张山手里拿着一个破草席。

挖开干枯的泥土，张山亲自把自己的母亲埋葬起来，家里仅剩的一点的积蓄给他母亲买了一个草席卷起来放入土坑。

他是那么的不舍还是老刘头帮他一点点填上泥土，他哭的眼睛红肿，随着泥土的填满，玄冥也在一旁念起往生咒:太上赦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西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杀刀诛，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冤家债主，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升。

随着念完一张张黑色福纸飞舞成风，向着西方飞过。

“道长神啊，我活这么大岁数头一次看见这种奇象，小山以后跟着您一定饿不着了，老张家真是基上阴德了。”

在老刘头他们眼里，在这个战争时期不饿肚子就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了。

“老丈些小小术法何足挂齿，此子交于我我教他多种本领。”

“我替老张家谢谢您。”

说完黑福围绕着张山转了一圈，然后向西方飞去空中黑纸燃尽。这也代表着刘佳见了他娃的最后一面，可惜阴阳相隔不能长时间接触，这福纸燃尽也代表着她转世投胎。

“小娃子，别伤心以后咱们就是家人了，道馆里的师兄都是你的家人，我身后背着的这个小女娃以后也能给你做媳妇，唯一的缺点就是她是个哑巴你别嫌弃就行了。”

见眼前的道人这般说辞，张山心中一团暖意泪眼婆娑的看着这个新认的师傅。

多年后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都是他师傅的表面说辞，一切都是他想利用张山获得自己的永生梦罢了………面前和蔼可亲的师傅正是他的杀母仇人……

“刚与你见面还不知你的名字叫什么告诉师傅，还有你的生辰八字让为师帮你算算。”

“呃师傅我叫张山，呃师傅啥是生辰八字？”

“就是你的出生日月。”

“哦我是农历十西出身的，因为那天是鬼节村里人都说我是鬼娃子，群里小孩都不跟我玩，还骂我是没爹的野种！他们每次说完我都拿自己的拳头告诉他们我不是野种。”

说完张山紧紧握住拳头，很小他就明白只要不想被欺负就得不断变强让他们不敢欺负，现实生活更是如此自己要不断向上爬才能不被打压，只有不断成长才能不被吞没！

“哈哈不错不错，就该这样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通通踩在脚下！接下来把村子里被咬的人通通铲出我们走了……回家收拾一下自己行李吧。”

尸体燃烧着发出啪啪响声还能时不时还有哀嚎，等一切尘埃落定张山也收拾好自己的行囊。

村里仅剩不多的人都前来道贺。

平时刘佳待人厚道邻居们处的都不错，看他仅剩下的娃要离开有的给他拿了吃的有的给他拿了被褥，这让张山很是暖心。

“谢谢各位了，以后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走了。”

“山娃……等会……道长。”

道别后正要走后面传来呼唤自己的声音回头一看老刘头正抱着一小筐鸡蛋来到这来。

“刘爷……这些还是您自己留着吃吧，自己攒着也不容易。”

“不用，我这老骨头吃了也没用，你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拿着吧。”

张山攥着磨得发亮的布包，指节在乡亲们硬塞来的玉米面袋上蹭出红印。

老槐树下的青石板还留着晨露的潮气，王大爷塞过来的油纸包在掌心发烫——里头是刚烙的葱花饼，油星子透纸而出，沾着粗粝的面粉。

身旁的玄冥轻叩木剑，铜铃在晨雾里晃出细碎声响，道袍下摆扫过墙角堆着的野山枣，熟透的果子“啪”地坠地，惊飞了啄食的麻雀。

“拿着吧山子，路上饿不着。”

李婶的蓝布围裙还沾着灶台灰，往他怀里塞了个粗布口袋，里头装着晒干的野山菇，窸窣声响里全是柴火灶的暖味。

张山喉头哽着块热炭似的，想推回去的手却被王二狗攥住，那小子塞给他的镰刀把还留着体温，刃口新磨的寒光映着他晒黑的脸：“砍山路用得上，比你那破筷子结实。”

玄冥的木剑又叩了叩石板，铜铃催着晨光往山坳里漫。

张山背着鼓鼓囊囊的背篓，里头装着玉米面、野山菇和半袋炒花生，每走一步都压得肩胛骨发沉。

乡亲们的身影在村口越缩越小，李婶挥着的蓝围裙像朵褪色的花，王大爷的旱烟袋锅还亮着红点，混着柴火灶最后的烟气，飘进他猛然发酸的眼眶。

山路在雾里拧成灰蛇，道士的道袍在前头飘成片云。

张山摸了摸腰间别着的镰刀，木柄上刻着乡亲们连夜凿的“安”字，指腹蹭过凹痕时，突然闻到布包里葱花饼的焦香，那是王大爷天不亮就蹲在灶台前烙的，面里和着碎花生，跟他小时候娘做的一个味。

晨露打湿的草鞋踩在碎石上，背篓里的野山菇晃出窸窣响，像极了乡亲们送他时，那些没说出口的叮嘱，在晨雾里跟着他，一步一步往深山里走。

让他明白自己快走的时候村里人都是自己的亲人，包括那些辱骂自己的娃娃们也都不舍的送自己离开了他从小生活的地方，纵有万般不舍也要离开这就是他的命！天煞孤星的命。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

张山不愿当笼中之鸟，他要展翅高飞外边的世界会比这里精彩的多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