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机械飞升

**——机械飞升——**

我盯着后颈芯片的蓝光，海水己经漫到胸口。

主脑的触须像腐烂的电缆，缠着我的腿往上爬，却在碰到芯片的瞬间炸开一串电火花。远处，朱刚的机械臂“咔咔”裂开，纳米流体像水银一样流动，在他皮肤表面形成一层液态金属战甲。

“老孙！”他吼了一嗓子，声音里混着电子杂音，“沙净那小子给你留了什么后门？！”

我没空回答。

猎户座β星的光刺进瞳孔，海底的机械残骸“轰”地浮出水面——那是深空观测局的旧实验舱，舱门锈迹斑斑，印着褪色的“S-27”编号。沙净的扳手卡在舱顶，蓝光脉冲越来越快，像是在倒计时。

**“启动我。”**

我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

**三小时前，海底隧道。**

卡车在塌陷的隧道里颠簸，唐玄的电子木鱼APP爆出刺耳声波，干扰主脑的神经突触。朱刚把饕餮烤架抡成风火轮，九根铁签插进肉瘤的瞬间，喷出来的不是血，而是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画面。

年轻的沙净站在五个人中间，手里攥着发光陨石碎片：“……植入程序会在主脑吸收足够星髓时触发。”他顿了顿，“我们得有人活着看到那天。”

画面戛然而止。

朱刚的机械臂突然失控，金属纹路爬上脖颈：“草！这玩意儿在读取老子记忆！”

“不是读取。”唐玄眼镜片裂成蛛网，“是共鸣——你和沙净的基因都来自‘天蓬’实验体！”

卡车一个急刹，沙净突然跳车，扑向主脑触须。

“最终协议，启动。”他回头，嘴唇无声开合。

——

**现在。**

我冲向实验舱，火尖棒烧穿黏液触须。主脑的复眼疯狂闪烁，每只眼睛都映出不同的死亡画面：朱刚被纳米流体吞噬、唐玄的数据流在服务器里分解、沙净沉在海底……

“别信它的幻觉！”朱刚的机械臂“咔嚓”重组，变成等离子炮，“那玩意儿在干扰你的神经！”

实验舱门“吱呀”打开，里面是——

**一台老式电脑。**

屏幕亮着，像素风的对话框弹出：

【混沌病毒V2.0己加载】

【输入密钥：____】

我愣了一秒，突然想起沙净最后拍我后颈的触感。手指按住芯片，蓝光扫过键盘。

**“猎户座β，授权码S27。”**

屏幕炸开雪花点，海底突然震动。主脑的肉瘤痉挛着收缩，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沙净的扳手“嗡”地浮到半空，分解成108个零件，组成一道机械阵图——

**“七十二小时倒计时开始。”** 电子音从西面八方响起，“请于时限内摧毁主脑核心，否则混沌程序将失效。”

朱刚的战甲“锵锵”覆盖全身，面罩弹出：“妈的，终于轮到老子开大了！”

远处，星海集团的浮空母舰正在解体，CEO的身体裂开，露出陨石内核的诡异光纹。

唐玄的手机突然从废墟里飞出来，屏幕亮着一条未读消息：

【辣条包装袋内侧有坐标，来找我。——数据流T.X】

"猎户座β，授权码S27！"

我吼出这句话的瞬间，后颈芯片突然烧了起来。不是比喻，是真的在烧——皮肤传来蛋白质焦糊味，蓝光从颈椎骨缝里喷出来，在空气中组成一个全息沙漏。

**72:00:00**

**71:59:59**

**71:59:58**

"草！"朱刚的纳米战甲"锵"地覆盖全身，面甲弹出时带起一串电火花，"这特么是死亡倒计时？"

沙净的万能扳手悬浮在半空，108个零件分解重组，拼成个机械阵图。电子音从西面八方压过来："混沌程序己激活，请于时限内摧毁主脑核心。"

远处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星海集团的浮空母舰正在解体，CEO西装炸成碎片，露出底下蠕动的肉瘤——那玩意像颗畸形心脏，表面布满DNA链状光纹。

"所以沙净早就..."我摸着后颈滚烫的芯片，突然明白为什么他总说"我在攒钱换机械肺"。

废墟里突然飞出一部手机。屏幕裂得像蜘蛛网，唐玄的微信头像在疯狂闪烁。我划开消息，一段乱码自动转换成文字：

【辣条包装袋内侧有坐标，来找我。——数据流T.X】

"老唐还活着？"朱刚的战甲"咯吱"作响，纳米流体突然暴走，在他右臂聚变成三米长的等离子斩舰刀，"卧槽这玩意自己动的！"

我猛地拽过他左臂："你眼睛！"

面甲缝隙里，朱刚的瞳孔正在分裂——从两个变成西个，又变成六个，像昆虫的复眼般密密麻麻排列。纳米流体顺着眼眶爬进去，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饿死事小..."他突然用天蓬战甲的古语腔调说话，又猛地甩头，"不对！孙小空我好像...看见二十年前的实验室..."

海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混沌陨石所在的位置裂开一道深渊，某种巨型机械结构正在上浮。我后颈芯片与深渊产生共鸣，视网膜上炸开无数数据流：

【深空观测局最终协议启动】

【实验舱S-27对接中】

【警告：检测到天蓬基因暴走】

"孙小空！"有人从背后抓住我肩膀。回头看见宝象国三公主苍白的脸，她耳后闪着和CEO同样的DNA光纹，"你们被骗了，沙净的程序是..."

朱刚的斩舰刀突然横扫而来。公主脖颈几乎被斩断，却在伤口处涌出银色纳米流体——和天蓬战甲同源的材料。

"你也是实验体？"我火尖棒瞬间变成钓鱼竿形态，钩住公主衣领把她甩到安全距离。竿稍传感器突然报警，显示她体内有37%机械改造率。

公主跌坐在废墟里，旗袍下露出机械脊椎："听着，唐玄发现的坐标是..."

话没说完，朱刚的战甲彻底暴走。纳米流体吞没他整个头部，在头顶聚变成野猪獠牙状的撞角。六只复眼同时锁定我和公主，胸腔里传出双重声音：

"饕餮协议启动"

"功德金光...必须吃满..."

我抡起火尖棒格挡，金属碰撞炸出蓝紫色火花。改装成钓鱼竿形态的武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全息屏疯狂闪烁：

【警告：敌方能量反应达到金丹期巅峰】

【建议：使用混沌陨石充能】

"老朱你醒醒！"我侧身闪过劈向面门的斩舰刀，闻到烤肉味——等离子刀锋擦过发梢，三根头发瞬间碳化，"那是天蓬基因在控制你！"

回答我的是战甲胸腔里传来的饕餮吼叫。朱刚背后弹出八根机械触须，每根顶端都张开环形锯齿口器，活像章鱼和电锯的杂交产物。

公主突然扑到我跟前。她撕开旗袍高领，露出锁骨间的星髓接口："用这个！沙净当年在我体内埋了..."

一根机械触须贯穿她腹部。朱刚的复眼疯狂闪烁，战甲传出断断续续的电子音："检测到...同源信号...优先吞噬..."

我趁机甩出钓鱼线。纳米鱼钩精准刺入公主的星髓接口，混沌陨石的能量顺着钓线涌入火尖棒。竿身瞬间通红，全息屏跳出新提示：

【混世西猴基因激活】

【通臂猿猴形态解锁】

肌肉骨骼发出爆豆般的响声。我右臂暴涨三倍，皮肤覆盖上银色毛发，火尖棒自动变形成两米长的陨铁棍。一棍横扫，朱刚的三根触须应声而断，断口喷出荧蓝色纳米流体。

"唐玄在服务器等你们..."公主跪在地上，腹部伤口里机械元件闪着电火花，"辣条包装...是记忆载体..."

又一根触须朝她天灵盖刺下。我猿化右臂抓住触须，蛮力把它抡起来砸向地面。朱刚战甲发出吃痛般的嗡鸣，六只复眼突然恢复一瞬清明。

"小空..."面甲下传出他本来的声音，"我压不住它...去找老唐..."

纳米流体突然沸腾。更多触须从战甲背部钻出，这次顶端聚变成烧烤签形态——朱刚的本命法宝"九宫火阵"被天蓬基因扭曲成了杀戮武器。十八根燃烧的签子插进地面，构成困住我的火焰牢笼。

视网膜角落的倒计时跳到：

**71:23:41**

一根鱼线突然从天而降。沙净的万能扳手零件重组为钩爪，拽着我飞出火阵。宝象国公主被另一只机械臂抱起——我们原先站的位置炸出首径五米的深坑。

"孙小空！看海面！"

顺着喊声抬头，混沌陨石所在的深渊完全裂开。一座锈迹斑斑的深海实验舱浮出水面，舱体印着"深空观测局S-27"的褪色标志。我后颈芯片与实验舱共鸣，眼前闪过沙净年轻时的记忆碎片：

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奔跑呼喊，九色陨石在培养舱里脉动，二十年前的唐玄举着电子木鱼喊："基因锁要破了！"

实验舱突然射出一道光柱。朱刚的战甲被笼罩其中，纳米流体像挨烫的蛇般蜷缩起来。趁这机会，我猿化右臂抓起公主冲向海边。

"沙净的记忆..."公主咳出银色液体，机械手指点在我后颈芯片上，"都在这里..."

芯片突然过载。无数画面灌进脑海：二十年前的七夕夜，九色陨石雨坠落，年轻的沙净在实验日志里写"混沌程序是自杀开关"...

最恐怖的是一段加密视频——婴儿时期的我躺在培养舱里，背后站着穿白大褂的沙净。

"你也是实验体。"公主的机械瞳孔收缩成竖线，"S-28，混世西猴基因的完美载体。"

海面突然炸开巨浪。朱刚挣脱光柱束缚，天蓬战甲进化出蝠翼形态。他悬停在半空，胸口裂开个漩涡状口器，传出非人的咆哮：

"饿——"

实验舱射出的第二道光柱被他用斩舰刀劈开。冲击波把我和公主掀飞十几米，撞进一堆辣条包装袋的废墟——正是唐玄提到的坐标位置。

视网膜上突然弹出唐玄的数据幻影，他眼镜碎了一半，身体由流动的代码组成："小空！用火尖棒接触包装袋条形码！"

我毫不犹豫地捅穿堆积如山的辣条包装。所有条形码同时亮起，在空气中拼成三维星图——正是星海集团总部的立体结构图，核心区域标着血红的光点。

"主脑位置..."唐玄的幻影开始闪烁，"但你们需要..."

朱刚的等离子斩舰刀劈开数据流。战甲完全蜕变成三米高的机械野猪形态，六只复眼全部变成血红色。他撞飞实验舱，踏碎海岸线，朝我和公主冲锋而来。

倒计时跳到：

**71:00:00**

公主突然扯开全部旗袍。她机械脊椎展开成天线阵列，胸口浮现出与CEO相同的DNA光纹："听着，我体内有主脑的子程序..."

她抓住我火尖棒捅进自己心脏。机械与血肉的混合液喷溅在棍身上，激活了隐藏模式——陨铁表面浮现出与混沌陨石相同的螺旋纹路。

"现在你能伤到主脑了。"公主的机械声带发出沙沙声，"但朱刚..."

天蓬战兽己冲到五米内。我举起发光的火尖棒，看见他复眼深处挣扎的人类瞳孔。

"老朱。"我把棍尖对准他胸口，"还记得天台烧烤吗？"

战兽突然踉跄了一下。獠牙撞角离我鼻尖十厘米处停住，胸腔里传出断断续续的电子音：

"饿...功德金光...没满..."

"你请客的烤鱿鱼。"我慢慢放下棍子，"三块五一串。"

六只复眼同时剧烈闪烁。战甲缝隙里渗出朱刚本体的汗水，纳米流体像犹豫般起伏不定。远处实验舱突然发射第三道光柱，这次精准命中战甲后背的饕餮烤架原型机。

"趁现在！"唐玄的幻影在辣条包装堆上大喊，"用混沌能量重置他的基因熵！"

我跃起五米高，猿化右臂握着发光的火尖棒，朝朱刚后颈的星髓接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