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魔与道

混沌血海翻涌三日方歇，吴通踏着破碎的青铜战车残骸破空而出。

眼前天地骤变，千里沃野间矗立着万丈玄武雕像，龟甲上流淌着玄冥真水，蛇首吞吐着星辉。

"这是...北天玄域？"吴通鼻翼微动，嗅到风中裹挟的龙血米香气。

他撕裂虚空落在一座边陲小城，黑袍上未干的金乌真火将青石板烙出焦痕。

街边卖符篆的老道突然哆嗦，怀中照妖镜"咔嚓"裂成八瓣。

吴通五指虚抓，老道脖颈己落入魔掌："此地何名？"

"玄...玄武仙朝北疆..."老道裤裆渗出水渍，"前、前辈饶命！"

吴通甩手将人掷出百丈，正撞碎城主府门前的玄武旗。

黑底金纹的旗帜上腾起玄龟虚影，却被吴通鼻孔喷出的混沌气冲散："叫个喘气的来！"

府中冲出十八名银甲卫，当先统领手中令箭刚举，便被吴通眼中射出的混沌符文定在半空。

符文侵入铠甲缝隙，将银甲腐蚀成铁水："本座问话，何来聒噪？"

"道友息怒。"紫袍城主踏着龟蛇纹云靴现身，腰间玉带缀满玄冥珠，"此处乃玄武仙朝北境十七城，再往南三万里便是玄冥海..."

吴通突然伸手捏碎城主冠冕，混沌魔纹顺着头皮钻入其天灵："仙朝如今是何年月？可曾听闻太虚禁地？"

城主七窍渗出黑血，神魂却不受控制地吐露秘辛："玄武帝历九千八百年...太虚禁地三日前现世，十大道统齐聚玄冥海..."

"咔嚓！"

吴通捏断城主脖颈，抬脚将尸身踹向南方。

血雾在虚空凝成箭矢，所指方向正是玄冥海："寡妇倒是会挑地方。"

正要撕裂虚空，忽闻长街尽头传来清越剑鸣。

白衣男子倚着酒葫芦酣睡，怀中三尺青锋自行出鞘半寸，剑身缠绕的混沌气竟与吴通魔纹共鸣。

"好剑。"吴通瞳孔收缩，背后十二尊魔神虚影若隐若现。

"剑不好，酒才妙。"男子拍开泥封，酒香凝成玄武法相，"道友杀气太重，不如共饮一杯？"

吴通狞笑，混沌胃袋张开巨口："本座的酒，你敢喝吗？"

男子屈指弹来酒葫芦，琥珀琼浆在空中化作阴阳鱼："此酒名唤斩道，饮下可忘前尘。"

鱼眼处迸发轮回气息，竟将街边百年老树化作幼苗。

"雕虫小技！"吴通张口鲸吞酒液，喉间炸开三千小世界生灭的幻象。

混沌魔胎纹路暴起，将酒中道则碾成齑粉："不够烈！"

"好个混沌体！"男子醉眼猛然清明，掌心神纹化作八卦阵图，"在下玄霄，修的是大梦万古道——道友可敢入梦论道？"

虚空突然浮现七十二座青铜门，每扇门后都传出不同时代的道音。

吴通狂笑着踏碎三座门扉："论道？本座只论生死！"

玄霄并指如剑，身后浮现十万仙魔沉浮的梦境长河："生死本是道中劫，道友请看！"

剑气撕裂苍穹，竟将吴通拉入太初时代的混沌战场。

混沌海中，两具擎天法相轰然对撞。

吴通脚踏黑龙撕咬玄龟，玄霄掌中星辰化作棋局："劫起劫落十二万九千六百数，此局可葬仙王！"

"葬你娘亲！"吴通撕开胸膛，混沌精血凝成开天斧。

斧光劈碎星辰棋局，余波将梦境长河截断成两截："花里胡哨，不如一拳痛快！"

玄霄不怒反笑，破碎的星辰竟化作锁链缠住斧刃："莽夫撼天，智者御天——道友着相了。"

锁链上浮现仙古文字，每个字都重若山岳。

吴通双臂魔纹暴涨，生生扯断三千道则锁链："智个屁！当年本座撕碎太虚老儿时，你祖宗还在玩泥巴！"

斧光余势不减，将玄冥海虚影劈出万丈沟壑。

现实中的边陲小城突然地动山摇，两人脚下浮现玄武仙朝的气运阵图。

玄霄醉醺醺地踏着天罡步："道友这一斧，砍断了仙朝三百年国运。"

"与本座何干？"吴通翻掌拍碎阵眼，磅礴气运化作九条金龙，"这玩意补身子倒不错。"

玄霄突然掷出酒葫芦，葫中飞出一柄玉如意："气运金龙沾着亿万人因果，道友不怕业火焚身？"

如意敲在金龙逆鳞处，竟发出晨钟暮鼓般的道音。

吴通任由金龙入腹，毛孔喷出猩红业火："本座有仙帝之资，日后必将生吞九幽，活撕仙王，区区业火..."

说着突然抓住玄霄手腕，"你这大梦道，倒像是偷天换日的把戏？"

两人掌心相抵处，混沌气与梦道法则交织成太极图。

玄霄鬓角瞬间染白，眼中却迸发精光："道友看我这偷天术如何？"

虚空裂开十万梦境裂隙，每个裂隙都走出与吴通容貌相同的魔影。

玄霄道袍鼓荡："梦道至极，虚妄便是真实！"

"真你大爷！"吴通天灵盖冲起混沌狼烟，三百六十五处大穴中沉睡的魔神苏醒。

魔神咆哮震碎十万梦境，余波将整座边陲小城夷为平地。

烟尘散尽时，玄霄道冠歪斜地坐在废墟上，手中却多出半缕混沌气："好精纯的本源，抵得过千年苦修。"

吴通撕开虚空抓来玄冥海眼，将海水凝成酒坛："能接本座三成力，你有资格喝真酒。"

坛中海水被他混入金乌真火，又丢进三颗未消化的道果。

玄霄拍开泥封痛饮，瞳孔瞬间化作阴阳旋涡："好酒！当浮三大白！"

饮罢突然扯开道袍，胸口浮现太虚禁地星图，"道友可知太虚仙门青娥逃往何处？"

星图中亮起十二盏青铜灯，每盏灯都映照出禁地秘境。

吴通魔纹侵入星图，图中突然传来青娥的娇笑声："夫君，我在太虚禁地等你！"

"嘿嘿，她在太虚禁地。"玄霄并指抹去星图反噬，"玄某平生最爱两件事——饮最烈的酒，盗最凶的墓。"

说着突然逼出眉心血珠，"太虚禁地藏着太虚仙王的墓，道友可敢同行？"

吴通捏碎血珠，混沌气中浮现青铜棺椁虚影："本座要那寡妇神魂点灯，余者尽归你。"

"成交！"玄霄掷出酒葫芦化作飞舟，"此去途经玄武祖庙，正好取件趁手兵器。"

两人踏舟破空时，万里外传来玄武仙朝镇国钟声。

玄霄醉醺醺地弹剑而歌："偷得仙王三分醉，敢笑神帝不丈夫..."

吴通突然挥拳轰碎前方云层，露出藏在虚空中的玄武战卫："聒噪！"

拳风余波将三艘仙朝战船碾成铁饼，惊得玄霄葫芦里的酒都醒了大半。

…………

轰！

玄武祖庙的青铜门轰然洞开，玄冥海眼倒悬于穹顶，万顷海水凝成九千丈玄武法相。

吴通踏碎虚空而来，混沌魔纹在足底烙下焦痕："仙朝太子何在？取你头颅酿酒！"

"魔头好胆！"龟蛇缠绕的青铜王座破浪而出，玄无极蟒袍猎猎，眉心血色竖纹裂开，竟露出第三只黄金瞳。

王座扶手处的玄蛇突然活过来，吞吐的星辉凝成战戟："本宫镇守祖庙三百载，正缺魔头颅骨铺殿前石阶！"

吴通狞笑着撕开胸膛，混沌胃袋中喷出三颗未消化完的道果。

道果沾染魔血后化作饕餮、穷奇、梼杌三大凶兽，踏碎百里玄冰首扑王座："且看你这狗屁太子够不够塞牙缝！"

"雕虫小技！"玄无极戟尖轻点海面，玄冥真水凝成十万冰甲卫。

冰刃斩落时竟带起仙古战场的杀伐之音，将三大凶兽冻成冰雕。

龟甲纹路在王座背后显化，浮现出初代玄武仙王虚影："仙朝威严，岂容亵渎！"

“杀！”

两人同时暴喝，天仙威压震碎十万里云层。

吴通背后十二尊魔神虚影结阵，玄无极头顶玄武法相吞吐星辉，狂暴气浪将玄冥海眼撕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热身完毕。"玄无极黄金瞳迸发神光，战戟化作龟蛇缠绕的万丈法相，"且试玄武七变！"

第一变·玄冰封天！

海眼倒卷九重浪，极寒道则凝成冰龙。

吴通右臂魔纹暴涨，混沌气凝成开天斧劈碎冰龙，斧光余势撕开太子蟒袍："挠痒痒的招式，留着给你妃子捶肩！"

第二变·星陨坠地！

玄武法相背甲脱离，九千星辰裹挟天火坠落。

吴通张口鲸吞半数星火，毛孔喷出的混沌焰反烧向王座："还你！"

玄无极挥戟画圆，剩余星辰凝成盾牌，爆炸的冲击波将祖庙青铜柱熔成铁水。

第三变·归墟引！

玄冥海眼突然塌陷成黑洞，吞噬之力撕扯吴通魔躯。

混沌胃袋应激张开巨口，两股吞噬道则对撞竟形成虚空旋涡。

吴通趁机扯断三根青铜锁链，链头化作毒龙咬向太子咽喉："吞天噬地？本座是你祖宗！"

第西变·真武荡魔！

玄武仙王虚影融入战戟，玄无极眉心黄金瞳淌出血泪。

戟光过处显化上古仙魔战场，十万天兵残魂结成诛魔大阵。

吴通六道轮回拳轰碎阵眼，却被戟刃削去半边脸颊："有点意思！"

第五变·阴阳逆！

龟蛇法相突然分离，玄蛇缠住吴通左腿，灵龟甲纹化作磨盘碾磨神魂。

吴通暴喝震碎蛇首，混沌精血浇在龟甲上竟腐蚀出道痕："花里胡哨！"

第六变·万劫临！

玄无极突然捏碎本命龟甲，裂纹中迸发九十九道上苍劫光。

吴通浑身毛孔炸开，混沌魔胎纹路应激凝成血色战甲，硬抗劫光后反手撕下太子右臂："劫光？本座就是劫数！"

第七变·真我唯一！

残破王座轰然炸裂，玄无极与玄武法相彻底融合。

脖颈处生出龟蛇头颅，背甲浮现周天星斗大阵："能逼出本宫完全体，魔头可入轮回矣！"

吴通舔舐着嘴角魔血，忽然将剩余两颗道果拍入胸膛。

混沌魔纹脱离肉身，在虚空凝成擎天魔影："让你见识本座的最强神通——混沌劫！"

魔影六臂结出不同法印，左三手演化开天辟地、星陨日沉、万物归墟；右三手呈现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生死轮回。

六种截然不同的道则竟在混沌气中完美交融，凝成黑白交织的灭世磨盘。

"不可能！"玄无极龟甲上的星斗大阵疯狂运转，"阴阳不容，生死相克..."

"混沌中没有不可能，而本座即是混沌！"吴通魔躯轰然炸裂，血肉融入灭世磨盘。

磨盘转动间，玄武法相背甲寸寸崩裂，玄蛇头颅被碾成血雾。

玄无极黄金瞳淌出两行血泪，王座碎片在手中凝成最后杀招："仙王临九天！"

玄武仙王跨越时空长河降临，却见灭世磨盘中伸出混沌大手，将玄武仙王虚影拖入轮回旋涡："区区仙王虚影？能奈我何？"

玄无极七窍喷血，龟甲彻底破碎的刹那，忽然咬碎舌底玄丹。

玄冥海眼倒灌入体，竟在绝境中突破桎梏："那便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你也配？"吴通残存魔魂突然燃烧，灭世磨盘中飞出三千混沌锁链。

锁链洞穿太子周身大穴，将沸腾的玄冥真水抽离躯体："多谢款待！"

玄无极在魂飞魄散前嘶吼："父王...会为我报仇..."

话音未落便被磨盘碾成血雾，精纯的玄武本源被混沌气吞噬殆尽。

硝烟散尽时，吴通魔躯重组，掌心悬浮着太子残魂凝成的血色珠子："玄武仙朝的太子？不过大补丹药！"

说着张口吞下血珠，背后浮现出龟蛇缠绕的虚影，竟是夺取了玄武本源。

祖庙深处突然传来古老钟鸣，数道恐怖的气息锁定吴通。

魔头却狂笑着撕开虚空："玄武仙朝，全都是乌龟王八！"

万里外玄霄醉醺醺弹剑，酒葫芦接住滴落的仙王血："道兄这场架打得...嗝...值三坛千年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