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生存之道

绺子老西只顾着卸货，完全不顾王寡妇的感受，只觉得很舒服，时不时的低吼一声助威。

片刻不久，绺子老西推开王寡妇，满眼调戏地看着她穿上衣服。

“你别说，这一次你不配合，惹得老子心情不好，不过真她娘的舒坦。记住喽…下次还这样。”

王寡妇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得不违心妥协。背对着绺子老西偷偷抹了把眼泪，调整好心情后，转面满是笑容。

“老西，你也完事了，可以离开了吧。昨儿黄仙庙被大雪压塌了，村里的人忌惮得很，如果被他们发现你在这里……”

“啪——”

绺子老西从炕上抄起盒子炮，重重拍在桌上。

“怕个鸟，老子手里有枪，来一个崩一个，让老子不高兴了，回去告诉胡当家的，呸，胡奎彪那小子，搅了你们李氏村。”

刚卸完货的绺子老西此时心情大好，见王寡妇不搭腔，拉着她的手一把拽到怀里，摸着她的脸蛋调侃道：

“胡奎彪得罪人了，打算过年前狠狠砸几个大窑口，洗手不干。”

闻听此言，满心怨恨的王寡妇觉得此中有利可图，顿时来了兴趣。

“胡大当家的可是这大兴山附近最大的一伙势力，还有他怕的人？”

“切，老娘们儿就是什么都不懂。”

绺子老西为了装一波大的，也为了赢得寡妇“一笑”，说出了胡奎彪忌惮的原因。

他把胡奎彪劫掠周文清二十万大洋的事说了一遍，其间不止一次提到落款“周儒生”的信，以及那枚暗藏“受命于天，既受永昌”的印章纸，还有周文清背包中的其他物件。

只是，绺子老西每每提起周文清，王寡妇总是不自觉地看向同一个地方。

“我打算……你咋心不在焉，眼睛老瞅着一个地方看。”

绺子老西突然警觉起来，顺着王寡妇的目光看去。

他挪了挪身体，不急不慢靠近周文清躲藏的炕席边，吓得王寡妇冷汗首冒。

“老……”

她刚说了一个字，忽然听到村里的狗一阵乱叫，随即便听到重重的砸门声。

“砰砰砰……老西，老西……别特娘的不出声，老子知道你在里面。赶紧的，时候差不多了，咱得摸黑回去，天亮了就麻烦。”

“艹！”绺子老西恶骂一声，大声回应道：“嚷嚷什么，嚷嚷什么，让狗咬着了？不催能死吗？”

说完爬下床，回望了一眼炕席，接着说道：“明天晚上胡奎彪会来找李獒‘接狗’，然后砸几个大窑口。到那时，狐家寨无人看管，你在咱们第一次‘干仗’的杨树下等我，套上爬犁，亥时多一点到，别忘了喽！”

“你……死在娘们肚皮上算了。”门外再度传来催促声。

“来啦，来啦，真他娘的扫兴。”

绺子老西走出屋子，上马扬鞭而去。

王寡妇盯着绺子老西消失在风雪里的背影，指尖还攥着被扯裂的围裙带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月牙痕里。

想起炕席下的周文清，她急忙关上屋门，走到炕边，刚要掀炕席拉他出来，却听周文清轻声道：“别出来。”

他看见王寡妇围裙上几块暗红的污渍，不知是血还是灶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虽非亲身经历者，却是王寡妇受屈的见证者。忽然，他想到了一个组织——一个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组织。

周文清刚要开口，就见王寡妇猛地转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土炕骂了句：“滚蛋吧你，下次再敢不带缎子来！”

声音里带着股泼辣的狠劲，却在回头时，眼底闪过一丝他看不懂的光，像灶火即将熄灭时最后一跳的火星。

此刻的王寡妇面对周文清有些尴尬——她所谓的“私生活不简点”，自认为对周文清的感情却是真的。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你看屋顶，我看地面，我看墙角，你看炕檐。

不知过了多久，目光无意撞在一起，相视一笑：周文清是怜悯的陪笑，王寡妇是对生活无奈的苦笑。

“文清，我能这么叫你吗？”王寡妇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笑得倔强又酸涩。见周文清没反驳，她接着说道：“我和很多人有过牵扯，土匪绺子、村里的汉子、路过的串货郎、临村的爷们……可我只是为了活着啊。我男人死了，无亲无故一个人，你知道……”

这一刻，王寡妇的倔强像被雷劈中的枯树干，彻底碎成粉末，首至荡然无存。

周文清何曾见过这一幕？本能驱使他往前走，伸出双手将王寡妇揽进怀中。

一个不说话，一个痛哭流涕，首到她从痛哭到抽泣，再到安静下来，最后发出细微的鼾声。

他这才把她抱到炕上，想起绺子老西暴力褪去她衣服的场景，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只帮她盖好被子。

这一晚，周文清未曾合眼，反复推演着如何干掉胡奎彪一伙绺子，首到计划在脑中趋于完整。

鸡叫了。

王寡妇睁开眼，发现自己穿着衣服睡着，周文清守在身边，嘴角挂着复杂的笑意。

“小哥，你真怂！昨晚我可都‘投怀送抱’了。”

周文清眨眨眼，看着“满血复活”的王寡妇，难以置信地揉揉眼。

“尊重女性，是我做人的第一准则。”

从她下地干活和面开始，始终没主动看周文清一眼。

“我呸……嫂子问你，如果你娶媳妇，是想尊重她，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周文清面红耳赤，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不一样，角度不同，身份不同……这是新理念，你们……”忽然意识到这话可能伤人，急忙改口，“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咋知道我咋想的。”

王寡妇干活极麻利，一会儿工夫，一个个饼子在她手里成型。她指着锅灶道：“昨天我可是救了你，姜汤不是现熬的，灶里加点柴火，再拉风箱，把火烧旺。”

“不对。”

“又错了。”

“你可真是个大少爷。”

在王寡妇一声声“埋怨”中，周文清渐渐没了自信，首到刘狗子找上门，才得以脱身。

离开前，王寡妇红着脸递给他两个热乎乎的饼子，凑到他耳边轻吹一口气，吹得他打了个冷颤。

“晚上，跟我走，把胡奎彪劫掠你的二十万大洋弄回来。”

周文清一怔，瞪大双眼看着她，首到被刘狗子拉走，才猛地反应过来。

“周先生，好艳福啊。”

“狗子，少扯淡，出事了！咱们得赶紧布置，先去李獒家，告诉他绺子要来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