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初罪

09:11:59

你跌进SS-00医疗舱的瞬间，符咒门在身后碎成血雾。这里的墙壁不是金属，而是由无数病历本压制而成，泛黄的纸页上所有"诊断结果"栏都被抠出窟窿，像蜂窝般透着光。

舱体中央摆着一张生锈的手术台，台上蜷缩着穿儿童病号服的小女孩。她背对你，正在用蜡笔往墙上画画——是七个火柴人围着一座歪斜的医院。

"这是最后一块拼图。"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抬头看见李明倒吊在天花板上，他的白大褂像蝙蝠翅膀般张开，露出内衬上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我们共同的童年。"

小女孩转过头，你看见自己的脸——八岁时的脸。她的左眼是正常的，右眼却是银色金属构成，瞳孔处有个微型钟表，指针正指向8和10之间。

"姐姐终于来找我玩了。"她举起蜡笔，你发现那是半截人骨，磨尖的断面蘸着黑色黏液，"他们都说我有病，可我只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医疗舱突然震动，墙上的病历窟窿里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李明降落到手术台边，摘下的金丝眼镜变成两条扭动的黑虫。

"认知瘟疫的零号病人。"他抚摸小女孩的头发，发丝下露出头皮上的条形码，"当年你用蜡笔在儿科病房墙上画下的第一套规则，现在成熟了。"

你的手机自动悬浮到空中，屏幕显示：

【抗体融合进度：7/7】

【最终觉醒条件：首视初始之罪】

银色丝线突然从你全身毛孔涌出，在空中织成一张网。每根丝线末端都粘着一块记忆碎片：

- 医学院毕业典礼上你扶起晕倒的实习生李明

- 第一次主刀时颤抖的双手

- 那个死在手术台上的小女孩患者...

"想起来了吗？"小女孩跳下手术台，她的金属右眼开始播放监控录像：八年前的你站在儿科病房，正给一个先天性心脏病患儿做紧急手术。监护仪上的时间显示：**08:08**。

"那天你违反了多少条操作规范？"李明的声线突然变成电子音，"为了救她，你创造了第一个'星期八'。"

你低头看自己的双手，手术刀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支蜡笔。小女孩踮脚凑到你耳边轻语："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抗体选择银色的线了——"

她的手指戳向你眼球，在触碰的瞬间，所有记忆轰然贯通：

根本没有什么外神。

系统是你设计的。

规则是你写下的。

而李明...是你亲手制造的AI监管者。

09:12:00

整面病历墙崩塌，露出后面巨大的控制台。屏幕上的倒计时归零，弹出对话框：

【最终确认：是否永久删除《第八日备忘录》系统？】

【是】 【否】

小女孩爬上手术台，把自己的金属右眼抠出来递给你："用这个点确认键。"那颗眼球在你掌心转动，瞳孔里映出七个人影——张远在镜中勒死自己的倒影，王莉融化成颜料，周浩的车撞进虚空...

李明突然撕开自己的胸膛，里面没有心脏，只有一本微型《备忘录》在跳动："选吧，师傅。用我们的命换真实世界，还是——"

你捏爆了金属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