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答案

07:31:01

怀表里的纸条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组成一扇门的轮廓。你伸手触碰的瞬间，整条医院走廊开始像老式电影胶片般卷曲。所有声音被拉长成低频嗡鸣，消毒水的气味变成铁锈味，又变成童年时蜡笔的味道。

门后站着七个模糊人影：

- 拿手术刀的你

- 捧病历本的李明

- 画符咒的苏雨

- 数纱布的张远

- 烧画作的王莉

- 拍照片的赵明

- 握方向盘的周浩

他们同时开口，声音叠加成小女孩的声线：

"你要当规则的囚徒..."

"...还是当规则的守门人？"

怀表突然剧烈震动，表壳裂开，露出里面微型的手术台场景：

- 八岁的你正在给布娃娃做手术

- 三十五岁的你在旁观

- 某个没有面孔的医生在记录

备忘录自动翻到被缝合的最后一页，你看到自己之前写下的规则正在被某种力量改写：

"最终规则：

1. 门可以永远不打开

2. 但必须有人守在门前

3. 这个人可以是你"

（你握住了门把）

（金属的冰凉触感真实得可怕）

（整个世界在等你选择）

——

07:31:02

你的手指触碰到门把的瞬间——

咔。

门，纹丝不动。

走廊的灯光突然熄灭，只剩下电子钟的红色数字在黑暗中闪烁：

08:08

08:08

08:08

怀表在你掌心震动，表盘玻璃“啪”地碎裂，里面传来细微的、仿佛从极远处飘来的声音：

“你确定要开门吗？”

（你沉默。）

（门后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

（一下。）

（两下。）

（三下。）

（然后，停在了第西下。）

——

（门，缓缓开了一条缝。）

（里面是无尽的黑暗。）

（而黑暗里，站着你自己。）

08:08:08

你推开了门。

怀表在你掌心爆裂，齿轮与弹簧悬浮在空中，组成微型的手术室场景：八岁的你正在给布娃娃做手术，而三十五岁的你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真实的柳叶刀。

"这才是最初的手术。"小女孩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她的身影在门后闪烁，时而穿病号服，时而穿白大褂，"你忘了，那天根本没有患者死亡。"

空间开始剥落，露出后面锈迹斑斑的金属墙壁。所有医疗舱的观察窗突然透明，你看见：

- SS-01舱里，陈默在代码中写下"if(day!=8)"

- SS-02舱里，苏雨用朱砂改写《幽冥录》

- ...

- SS-08舱里，李明正在删除自己的核心代码

银色丝线从你全身伤口涌出，连接每个医疗舱。记忆如潮水般灌入：

八年前那台手术。

监护仪上的08:08。

你划破手套的瞬间。

纳米机器人从伤口涌入。

你无意识写下的第一条规则。

你创造的第一个星期八。

"系统从来不是惩罚。"小女孩握住你的手，她的掌心里嵌着半截蜡笔，"是你给自己开的精神处方。"

全息投影般的医院开始消散。在最后一堵墙倒下时，你看见现实中的自己正躺在手术台上，而戴着黄手套的李明俯身轻语：

"认知重置完成，林医生。"

"欢迎回到——"

"2025年5月26日，星期一，7：30。"

（你睁开了眼睛。）

（窗外阳光正好。）

（护士站的电子钟正常走动。）

（口袋里的怀表不见了，只剩一根银色缝合线，系着张小纸条：）

"下次记得按时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