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伤痕与愈合的温度

我死死抱着曜穹滚下山坡，后背被碎石划得生疼，可心里的恐惧远比伤口更灼人。他的血不断渗出来，染透了我胸前的衣襟，金色羽翼也变得黯淡无光。“撑住，栖月马上就来！”我声音发颤，手指慌乱地按住他肩头的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住血。

“别哭。”曜穹勉强抬起手，指尖擦过我脸颊，“你看，他们来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我抬头望去，只见六道身影冲破黑雾，像一阵狂风般席卷而来。烬野跑在最前面，狼眸猩红得可怕，玄溟的蛇尾扫过地面，带起一串火花，绯烬的尾巴炸开，火焰照亮了他苍白的脸。

栖月第一个冲到我们身边，鹿耳剧烈地抖动着，他扯开曜穹的衣襟，看到伤口后猛地倒抽冷气：“是诅咒之伤……”他颤抖着从药包里掏出草药，可刚敷上去，草药就瞬间发黑腐烂。“不行，普通草药没用！”栖月的眼泪砸在曜穹伤口上，“得去找千年冰莲！”

“我去！”撼山二话不说，攥紧石斧就要往森林深处冲。烬野却一把拦住他：“西边山脉有影月部落的残余势力，太危险了。”他转身看向我，喉结动了动，“你留在这里照顾曜穹，我们……”

“我也要去！”我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冰莲长什么样，在书上看过！而且……”我低头看了眼昏迷的曜穹，“我想帮他。”烬野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狼尾轻轻甩了甩，算是默许。

一路上，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玄溟的蛇尾始终护在我身边，绯烬时不时回头确认我的状况，连最冷静的驰夜都绷着脸，银灰色瞳孔警惕地扫视西周。森林深处弥漫着诡异的雾气，腐叶下时不时传来窸窸窣声响。

“小心！”玄溟突然将我拽到身后，一条浑身布满毒刺的巨蟒破土而出。它张开血盆大口，毒液喷溅在树干上，瞬间腐蚀出黑色的窟窿。烬野低吼一声，狼爪泛起幽蓝光芒，纵身跃起，利爪撕开巨蟒的腹部。可就在这时，西周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嚎叫——是影月部落的追兵！

“你们先走！我断后！”玄溟的蛇尾缠住最近的追兵，紫眸闪过狠厉，“带着人类去找冰莲！”绯烬咬着牙，尾巴卷起火焰：“我留下帮忙！”烬野刚要开口，我却握紧了短弓：“没时间了！曜穹等不了！”

我们分成两队，烬野、栖月、撼山和我继续寻找冰莲，玄溟、绯烬和驰夜留下来阻挡追兵。分别时，绯烬冲我眨了眨眼，可那抹笑容比哭还难看：“等我回来，给你抓萤火虫。”我点点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越往山脉深处走，温度越低。我的牙齿开始打颤，双脚几乎失去知觉，可一想到曜穹染血的羽翼，就又有了力气。“在那里！”栖月突然指着悬崖边的冰洞大喊。冰莲在洞内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可洞口结着厚厚的冰墙，还缠绕着带有倒刺的藤蔓。

“让我来！”撼山抡起石斧，重重砸在冰墙上。冰层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藤蔓却突然活过来，缠住了他的手臂。我举起短弓，搭箭射向藤蔓的根部，烬野趁机扑上去，狼爪斩断了所有藤蔓。

我们小心翼翼地摘下冰莲，栖月立刻将花瓣碾碎，敷在曜穹的伤口上。冰蓝色的光芒缓缓蔓延，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我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这一路的恐惧、担忧、拼命，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傻瓜，哭什么。”绯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的衣服破破烂烂，尾巴上还沾着血，却还是伸手擦掉我的眼泪，“你看，大家都没事。”我抬头望去，玄溟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蛇尾的伤口，驰夜倚在树旁冲我笑，烬野他们围坐在篝火边，眼神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夜色渐深，篝火噼啪作响。我靠在撼山的熊背上，看着栖月细心地给曜穹换药，听着玄溟和绯烬斗嘴，突然觉得，这些伤痕累累的瞬间，或许就是最珍贵的勋章。而这份跨越生死的羁绊，早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我在这个世界最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