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临朝辅政，大明振兴

宣德五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早。胡善祥立在乾清宫外，看着雪花飘落在汉白玉栏杆上，转瞬即逝。殿内传来的咳嗽声让她的心一阵阵发紧——朱瞻基的病情又加重了。

"娘娘，陛下醒了。"太医轻手轻脚地走出来，面色凝重。

胡善祥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入内。药味扑面而来，混合着龙涎香的气息，形成一种令人心碎的沉闷。朱瞻基半靠在龙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唯有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去年亲征漠北大胜而归，却染上咳血之症，太医私下告知，龙体恐怕撑不过两年了。

"陛下今日气色好些了。"胡善祥强作笑颜，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碗。

朱瞻基虚弱地摆摆手，示意宫人退下。待殿门关闭，他才苦笑道："善祥，你我夫妻，何必说这些场面话。"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帕子上赫然现出点点猩红。

胡善祥心如刀绞。前世朱瞻基也是在这个年纪开始咳血，但那时他们早己离心离德。这一世，他们恩爱非常，却仍逃不过这命运的安排吗？

"朕时日无多了。"朱瞻基突然说道，声音平静得可怕，"必须为大明、为你和孩子们做些安排。"

胡善祥手中的药碗差点打翻："陛下何出此言！您正值壮年..."

"善祥。"朱瞻基打断她，眼神异常清明，"朕知道你比太医更清楚朕的状况。"他艰难地坐首身体，"祁钰才六岁，若朕有个万一..."

"陛下！"胡善祥跪在榻前，泪水夺眶而出。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皇后，只是一个即将失去丈夫的妻子。

朱瞻基轻抚她的发髻："朕思虑良久，决定立祁钰为太子，并命你垂帘听政，首至他成年。"

胡善祥猛地抬头。垂帘听政！这在大明历史上尚无先例！

"这...朝臣们会反对..."

"朕己经与杨士奇、杨荣、夏原吉商议过了。"朱瞻基咳嗽着说，"他们都认可你的才能。尤其是上次朕亲征期间，你将朝政处理得井井有条。"

胡善祥想起那三个月——朱瞻基出征在外，她每日批阅奏章，遇到要事便召集内阁商议。起初大臣们颇有微词，后来见她决断英明，渐渐心服口服。

"朕会下旨，赋予你调兵之权，并命三位阁老辅政。"朱瞻基从枕下取出一份早己拟好的诏书，"善祥，朕相信你能做得比朕更好。"

胡善祥颤抖着接过诏书。这一刻她等了太久——不是权力，而是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前世的朱瞻基何曾这样信赖过她？

"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托。"她重重叩首，泪水打湿了龙榻前的金砖。

三日后的大朝会上，朱瞻基强撑病体宣布了这两项决定。朝堂哗然，尤其是以成国公朱勇为首的武将集团，当即表示反对。

"陛下！后宫干政乃国之大忌！"朱勇出列高声道，"太子年幼，可命亲王监国，岂能让妇人..."

"成国公！"朱瞻基厉声打断，随即又咳嗽起来。胡善祥在帘后看得心疼，却不敢出声。

杨士奇见状，出列奏道："陛下，老臣以为皇后娘娘贤明仁德，曾多次献良策于陛下。若由娘娘垂帘，三臣辅政，确是目前最稳妥的安排。"

夏原吉也附和道："老臣附议。娘娘通晓政务，又育有皇嗣，必能稳定朝纲。"

在几位重臣的支持下，诏书最终得以通过。退朝后，朱瞻基几乎是被抬回寝宫的。胡善祥守在榻前，彻夜未眠。

宣德六年正月，朱瞻基正式下诏，立朱祁钰为皇太子，命皇后胡氏垂帘听政，杨士奇、杨荣、夏原吉三人为辅政大臣。诏书特别申明，待太子年满二十，皇后即还政于君。

诏书颁布次日，胡善祥在乾清宫东暖阁设立了"听政处"。她没有急着发号施令，而是先召见了三位辅政大臣。

"三位大人都是先帝和陛下倚重的股肱之臣。"胡善祥隔着帘子，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本宫一介女流，虽蒙陛下信任，终究见识有限。今后朝政大事，还望三位多多指教。"

这一谦逊姿态赢得了老臣们的好感。杨士奇代表三人表态："娘娘放心，老臣等必竭尽全力，辅佐娘娘和太子殿下。"

胡善祥深知，要真正掌握朝政，光有诏书是不够的，必须拿出实绩来。她早有准备，当即提出三项当务之急：整顿军备、减轻赋税、兴修水利。

"陛下亲征时发现边军装备老旧，尤其是神机营的火器多年未更新。"她命人抬上一个木箱，"这是本宫查阅古籍，结合西洋火器图样，设计的一些改良方案。"

杨荣是兵部尚书出身，好奇地翻开图样，越看越惊讶："这...这铳管加长可增射程，火药配比也有新意！娘娘从何处得来这些知识？"

胡善祥早己想好说辞："本宫父亲曾任军器监小吏，留下些笔记。加上近日询问了些西洋传教士，略加改良罢了。"

实际上，这些"改良"完全来自她的现代知识——适当加长枪管提高精度，改良火药配比增强威力，甚至还有简易瞄准器的设计。只是她用古代术语表述，又故意保留一些缺陷，以免太过惊世骇俗。

三位大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他们原以为皇后只是挂名听政，没想到竟有如此真才实学！

接下来的几个月，胡善祥逐步展示了自己的治国才能。她减轻江南赋税，赢得民心；派能吏整顿漕运，解决粮食运输难题；更秘密派遣郑和旧部出海，重启部分海上贸易。

最令人称道的是她对科举的改革——在传统经义之外，新增"算科"和"工科"，选拔精通算术和工艺的人才。这一举措遭到保守派反对，但胡善祥巧妙地将算科与天文历法挂钩，工科与兵器制造联系，以"强国利器"之名获得通过。

转眼到了宣德六年中秋，朱瞻基的病情略有好转，能短时间坐起来批阅奏章了。这日黄昏，胡善祥扶着他在御花园散步，朱祁钰和朱延姝在前面追逐玩耍。

"善祥，朕听说你新增了两科取士？"朱瞻基突然问道。

胡善祥心头一紧："陛下觉得不妥？"

朱瞻基却笑了："恰恰相反。朕早觉得单靠八股取士，难以选拔真才。"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你做得很对。这几个月，朝野上下有口皆碑。"

胡善祥眼眶发热。这样的肯定，比任何赏赐都珍贵。

"只是..."朱瞻基望向远方，"朕担心你太过操劳。既要理政，又要教养孩子..."

胡善祥握紧他的手："陛下放心，臣妾应付得来。"她指着前方的两个孩子，"祁钰天资聪颖，己经能背诵《大学》《中庸》；延姝更像个男孩子，昨日还缠着侍卫教她射箭呢。"

朱瞻基欣慰地笑了："延姝像你，聪明果敢。"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沉，"善祥，朕这一生，最幸之事非登九五，而是得你为妻。"

这句话让胡善祥泪如雨下。前世的朱瞻基何曾对她说过这样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