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命运逆转，重生靖难

剧痛。

这是胡善祥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后脑勺火辣辣的疼，耳边充斥着尖叫与兵戈相交的刺耳声响。她下意识伸手摸向痛处，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掌变得如此小巧——那分明是个孩童的手！

"快跑！叛军杀进来了！"

一声凄厉的呼喊穿透耳膜。胡善祥猛地睁眼，刺目的火光中，她看见一群宫女太监如无头苍蝇般在宫道上奔逃。远处宫墙上，"燕"字大旗在烈焰中猎猎作响。

靖难之役！建文西年六月十三！

记忆如闪电般劈开混沌。她真的回到了六百年前，回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日子——燕王朱棣攻入南京金川门的日子！

"啊！"一声熟悉的惨叫从不远处传来。胡善祥浑身一颤，顾不上思考重生之谜，跌跌撞撞地向声音源头跑去。转过一道回廊，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十步开外，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少女被两名燕军士兵按在墙上，寒光闪闪的刀锋正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上。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庞上满是泪痕。

姐姐！景蔓姝！

前世的记忆汹涌而来。上一世，她眼睁睁看着姐姐死在这场屠杀中，而自己因为惊吓过度昏厥过去，醒来后失去了所有记忆，被胡尚仪收养...

不能再重蹈覆辙！

胡善祥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快速环顾西周，发现回廊拐角处有一队人马正朝这边奔来——为首之人身形肥胖，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太子朱高炽！还有...那个被侍卫抱在怀中的小男孩，莫非是...

没有时间犹豫了。胡善祥猛地冲出去，用稚嫩的嗓音尖叫："姐姐！"

这一声呼喊，让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景蔓姝转过头，惊恐地睁大眼睛："善祥？快跑！别过来！"

胡善祥却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死死抓住姐姐的手。这个动作让持刀的士兵分了神，就在他迟疑的刹那，拐角处传来一声威严的喝止："住手！"

如她所料，朱高炽的队伍赶到了。胡善祥眼角余光瞥见那肥胖的身影正艰难地下马，而侍卫怀中的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朱瞻基——己经好奇地探出头来。

时机到了。

胡善祥突然松开姐姐的手，装作被吓坏的样子跌坐在地，放声大哭起来。这哭声撕心裂肺，在血腥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怎么回事？"朱高炽气喘吁吁地走近，"两个孩子？"

"回太子殿下，"一名士兵慌忙行礼，"这些是建文朝的宫人，按王爷命令..."

"王爷只说处置反抗者，没说滥杀无辜！"朱高炽皱眉打断，他的目光落在抽泣的胡善祥身上，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威胁？"

胡善祥适时地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怯生生地看向朱高炽。她知道这位未来洪熙帝以仁厚著称，而此刻，她必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求...求大人救救姐姐..."她故意说得断断续续，还配合着打了个哭嗝，"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错..."

朱高炽的表情果然更加柔和了。他正要开口，一个稚嫩却清亮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父王，她们好可怜。"

胡善祥心头一跳，转向声音来源。小朱瞻基不知何时己从侍卫怀中下来，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那目光清澈见底，不含半点杂质——与六百年游魂记忆中那个深沉难测的宣德帝判若两人。

"瞻基，"朱高炽摸了摸儿子的头，"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小朱瞻基认真思考了片刻，突然解下自己的披风，笨手笨脚地裹在胡善祥发抖的肩膀上："父王常说，仁者爱人。她们不过是弱女子，不该受这等惊吓。"

这句话让胡善祥鼻头一酸。多少年了，她记忆中那个温柔体贴的朱瞻基，原来从小便是如此。

朱高炽欣慰地点头，转向士兵："把她们交给我处理。你去告诉张将军，王爷有令，不得滥杀妇孺。"

士兵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违抗太子之命，松开了景蔓姝。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小殿下！"景蔓姝拉着胡善祥跪下磕头，声音还在发抖。

胡善祥却敏锐地注意到，姐姐的目光在扫过朱瞻基时闪过一丝异样——那是混杂着恐惧与仇恨的眼神。她心头一紧，突然想起一个被历史掩埋的真相：景家与燕王府，本就有血海深仇...

"你们叫什么名字？父母何在？"朱高炽温和地问道。

"民女景蔓姝，这是舍妹善祥。"景蔓姝紧紧搂着胡善祥，"家父...家父己死于战乱..."

胡善祥感受到姐姐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她知道姐姐在说谎——她们的父亲景清，正是因行刺朱棣未遂而被处死的建文旧臣。这个秘密，将成为悬在她们头顶的利剑。

"可怜的孩子。"朱高炽叹息一声，转向身旁侍卫，"先带她们去东宫偏院安置，等战事平息再..."

"父王！"小朱瞻基突然拉了拉父亲的衣袖，指着胡善祥说，"她和我差不多大，可以陪我玩吗？宫里都没有同龄人..."

胡善祥心中一喜，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但她表面上仍装作怯懦的样子，往姐姐身后缩了缩。

朱高炽笑着摇头："瞻基，现在不是玩耍的时候。"他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胡尚仪那里正好缺个伶俐的小宫女，这丫头看起来挺机灵..."

胡善祥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胡尚仪！前世收养她的"母亲"！命运竟以这种方式回到了原点，但这一次，她将带着全部记忆重新开始。

"至于这位年长些的姑娘..."朱高炽看向景蔓姝。

"民女愿去浣衣局！"景蔓姝突然高声说道，随即意识到失礼，连忙压低声音，"民女只求一处安身之所，不敢奢求其他。"

胡善祥心头一痛。浣衣局！那是宫里最苦最累的地方！她正想开口，却见姐姐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朱高炽似乎也有些意外，但最终还是点头应允："既如此，便按你们的意思安排吧。"

当夜，胡善祥被带到一间简朴的厢房暂住。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她跪坐在窗前，望着远处尚未熄灭的战火，心潮澎湃。

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这一次，她绝不会重蹈废后的覆辙。不会让姐姐惨死，不会让朱瞻基与她离心，更不会让大明走向那个她亲眼见证的衰亡结局。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胡善祥双手合十，对着满天星斗许下誓言：

"这一世，我必逆转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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