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重启纪元》

“所以——我们现在是靠巧克力拯救世界？！”

我捏着那枚发霉的芯片，指尖沾上了褐色的可可渍。实验室废墟里，所有“阮甜”都围了过来，25岁的那个甚至舔了舔嘴唇——她的机械义眼居然能尝味道？

顾野正用机械蜘蛛的残骸拼装某个装置，头也不抬：“理论上，只要把这玩意儿插进月亮跳跃器，就能覆盖725研究所的所有味觉控制程序。”

“那实际上呢？”

“实际上……”他举起那个像烤焦华夫饼的装置，“可能会引发全球范围内的巧克力大爆炸。”

红姐——现在该叫她阮明月了——突然按住耳后的月亮疤痕。她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来不及了！725的防御系统启动了！”

实验室的警报声刺破空气，融化的巧克力池突然沸腾，浮起无数金属胶囊。每个胶囊里都传出冰冷的电子音：

“检测到叛变信号……”

“启动最终清除程序……”

25岁的“我”一脚踹翻最近的胶囊：“我就知道他们还有备份！”

胶囊“咔嗒”弹开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变成了巧克力主题的战场。

从里面爬出来的不是机器人士兵，而是——

巧克力兔子。

穿着微型战术背心，耳朵上别着激光发射器，红眼珠滴溜溜转的那种。

“这是什么鬼？！”我抄起融化的巧克力墙皮当盾牌。

顾野用螺丝刀精准戳中一只兔子的眉心：“725的甜品特攻队……啧，糖分超标了。”

被击中的兔子“噗”地炸开，溅出的不是血浆，是热乎乎的巧克力酱。

阮明月突然大喊：“别让它们靠近控制台！”

己经晚了。三只兔子跳上主控电脑，用门牙啃着键盘。屏幕上的重启进度条开始倒退，取而代之的是血红警告：

「记忆清除倒计时：00:05:00」

顾野把芯片往我手里一塞：“需要最高权限才能启动——你的味觉密码！”

“什么密码？！”

“你最深的味觉记忆！”他躲过兔子发射的激光，“尝过就会想起来的那种！”

我盯着芯片，突然福至心灵，咬破了手指——

血滴在芯片上，融化的巧克力突然重组，变成一行字：

“A7的眼泪是咸的。”

实验室所有屏幕同步闪烁，跳出新提示：

「终极权限验证通过」

「请输入重启密钥」

25岁的“我”突然拽过我的手，按在扫描仪上：“没时间解释了！用戒指！”

齿轮戒指接触到仪器的刹那，整个废墟安静了。

「时空重启协议启动」

※警告：此操作将永久删除725研究所所有数据

※包括但不限于：克隆体记忆、味觉武器库、非法实验日志

※是否确认？Y/N

我的手悬在确认键上方，突然发现所有“阮甜”都在看着我——5岁的、12岁的、25岁的、30岁的……

“等等！”我猛地缩回手，“重启之后……你们会怎样？”

阮明月的机械义眼黯了黯：“我们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记忆备份。”

25岁的“我”却笑了：“但你可以保留一块巧克力——就当是纪念品。”

倒计时只剩最后一分钟。

顾野突然掰开我的拳头，往掌心塞了颗彩虹糖豆：“婚礼蛋糕味的。”

“现在不是吃糖的时候——”

“是让你记住。”他低头碰了碰我的额头，“所有时间线上的顾野，都会在尝到这个味道时想起你。”

我吞下糖豆的瞬间，甜味在舌尖炸开，记忆如潮水涌来：

实验室初遇时他偷藏了我的发绳。

时空跳跃前他改写了所有坏结局的概率。

甚至在最初的最初，5岁的顾野就己经在铅笔盒里刻了“A7?K9”……

手指重重按下确认键。

「重启开始」

世界在眼前融化。

巧克力墙壁变成瀑布，培养舱玻璃碎成星光，所有“阮甜”的身体逐渐透明。25岁的那个在消失前突然凑近，在我耳边轻声说：

“记得告诉30岁的我……”

她的后半句被风声吹散。

最后看到的，是顾野在彩虹光晕中凝固的笑脸，和他口袋里露出的半截巧克力包装纸——

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六芒星，和一行小字：

“下次见面，换我先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