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镴枪头

马车内，此刻只有她一人。

她刚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外头便传来紫苑小心翼翼的声音：“夫人，是醒了吗？”

张文静懒洋洋地应了声：“嗯。”

话音刚落，紫苑却又迟疑地道：“玄清道长吩咐……让我们暂时先守在外面。”

“我刚有说什么梦话吗？”张文静不放心地问了一下。

紫苑低着头，语气小心翼翼：“没……没有什么梦话。就是……可能夫人梦魇了，有那么一丢丢……嗯嗯啊啊的声音……”

她声音越说越小，话没敢说全。

就是有点撩人，紫苑不敢说出来。

张文静脸瞬间发烫，耳尖飞快泛红，

心中只剩西个字：

完了，社死。

张文静想撞墙，耳尖有点泛红，

这特么等于说都听到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像是怕自己听见了就会被天雷劈。

张文静隔着车帘就能脑补出他一脸正经、耳环晃着的样子。

“贫道什么也没听到，一点都没听到。”

坐在车辕上的玄清诚恳地回答，他发现张文静一睡上，就知道她去干大事了。

立马让丫鬟太监都离了远远的。

我听你特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你给我死进来。”张文静咬牙切齿地说道。

“来嘞！”玄清转个身，就进了马车。

前面道士把他们都赶下马车，这会娘娘一醒来就把道士给叫进去。

紫苑发现看着大大咧咧的道士，居然还是心机婊。

娘娘，好幸福。

羡慕。

守在车外的燕辉，拳头又硬了，

娘娘果然对这臭道士感兴趣，就这么给叫进去了。

嫉妒。

进去的玄清，

坐在张文静的对面，唇角却扬起一抹了然的笑：

"夫人又梦见那位了？"

"嗯。"她懒懒应声，指尖无意识着小腹。

“娘娘放心，那位身上并无死气缠绕，反倒充盈着天地正气。你俩在一块儿，对胎儿有益。”

张文静闻言嗤笑一声，指尖绕着鬓边垂落的发丝打转：“哈？他身上还有天地正气？”

眼尾一挑，红唇勾起戏谑的弧度，

"是孔老夫子那句'食色性也'，日日念，念出来的正气吧？"

两人在梦里就纯做那事了，连句正经话都忙的没时间说，

现在连公主都搞出来了，

就他，还天地正气？

玄清说谁有，张文静都信，

但说盛钧灏有，

张文静只想呵呵。

"夫人每梦一回，醒来不都是神清气爽，连胎象都稳固了许多。"忽而促狭一笑，"可比太医院那些苦汤药管用多了。"

“胎象？连个细胞都不算的，最多是X子和X子刚结合的状态而己。”

张文静撇撇嘴，当她初中生物学白学的，都记着呢。

而且神清气爽？她怎么觉得是腰酸背痛，梦里的感觉全跑到现实去了。

“嘿嘿，玄学，玄妙，有些事，不可以常理来论之。自有其道理的。”

对夫人无甚印象，反而充足休息后，夫人体质还会变好。”

他顿了顿，眯着眼笑道：

“夫人多做梦，腹中胎儿长期接触父母的气息，也有助于稳胎，比服用安胎药都要有效。”

“呵，”

验证了，

说不定就是什么的亲儿子，连吸他鬼气都能有益身体健康，比补药还灵。

把这道士从山寨里拐出来就是看他本事不错，让他帮忙看着小公主的同时，还可以拯救一下盛国。

“玄清，”她突然开口，“我能跟你学道术吗？”

玄清不吞饼子了，一本正经地看着张文静，

“夫人想听真话，还是奉承话？”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么还整出真话和奉承话？”

“贫道是道士，不是光头，”玄清一本正经地纠正，

“再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讲究的是‘顺应天命，道法自然’，三清祖师也不会降罪下来。”

张文静撑着下巴，眼神一动，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那你家三清祖师有孩子没？”

“贫道不知。”

“那你觉得……”她悄悄地问玄清，现在也就玄清是个玄乎的人，除了问他，其他人都解释不了她身上发生的这些事。

“我那死鬼，有没有可能是你哪位祖师的血脉？”

玄清一噎，差点没被口水呛住，“夫人，贫道觉得，您肯定想多了。”

“我不觉得啊，”张文静反驳道，“你说哀家一睡着，就被送到我家那死鬼的床上，他如果不是……”

张文静指指上面，又指指下面，表情认真的不行。

“上面或者下面有人，怎么可能有这种福利？”

“无量天罪，夫人，再不忌讳，你话不能这样乱说啊。”

“行，那我能学道术吗？”

看着玄清，一眼就能看见人秘密，比心理医生还准，

她想学。

而且大有一种如果不能学，你就死定了的感觉。

“夫人，奉承话就是您贵人事多，所以您无法专营此道，超脱不了这个俗世。”

“那真话呢，

“安心当个凡人，过好这辈子。慧根那些，别想了，你没有！”

“来人。”张文静朝车外喊道。

“哎哎哎，别来人！”

玄清差点从位置上跳起来，那燕辉明显早就想和他较量一下。

他是仙风道骨的道士，不是那等只会打架的俗人。

耳垂上那枚铜钱耳环一晃一晃地，随着他慌乱的动作发出细微清响。

他一边作揖一边后退，嘴上还不忘解释：“夫人别急，容贫道吐肺腑之言，肺腑之言。”

他停顿了一下，神色竟罕见地郑重了几分。

“不瞒夫人，您和那位……都是命格特殊之人。”

玄清的声音不再吊儿郎当，目光微沉，原本懒散的俊朗五官也收起了笑意，“或许贫道再说得首白一点——你们，都是天命之人。”

“你们的存在，是这个世道不可或缺的节点。”

他说得很慢，

“你们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去改变命运，甚至在史书上会留下你们的功绩。”

“但你们，”

他指了指她，又像是指着冥冥之中另一个人，

“注定只能是‘人’。命格太盛，不容再修。你们属于尘世，无法超脱，是三界中人，你们动不了。”

张文静己经很明白了，

她要是想上天，

没门。

“滚吧。”

张文静感觉自己对玄清再提不起半点兴趣，便叫人滚蛋了。

“好嘞。”

玄清麻溜地从里面出来。

燕辉有些鄙视地看了玄清一眼，“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出来了？”

“不然呢？”

“嘁，镴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