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暗涌星痕

银杏叶在指间碎成金粉。林小雨怔怔望着窗外，总觉得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办公室门被推开，沈墨端着两杯咖啡进来，袖口随着动作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痕迹。

"你相信既视感吗？"她突然问道，"就是明明第一次见到的场景，却觉得异常熟悉。"

沈墨的咖啡杯在桌面磕出轻响。阳光穿过玻璃，在他镜片上投下细小的光斑，像某种密码。他正要回答，楼下突然传来沈念的惊叫。

草坪中央，沈念面前躺着只受伤的白鸽。孩子小手轻抚过鸽羽，那鸟儿竟扑棱棱飞起，在他们头顶盘旋三圈后首冲云霄。更奇怪的是，鸽群飞过的轨迹在蓝天留下转瞬即逝的荧光，形状酷似七星连线。

"这孩子总有些奇妙的亲和力。"李教授不知何时站在走廊，手里拿着份泛黄文献，"刚收到的捐赠资料，你们或许感兴趣。"

档案袋里是1943年的考察笔记，记载着德国学者在西藏发现的青铜残片。最后一页贴着照片——碎片纹路与紫金山天文台穹顶钢结构完全一致。林小雨手指触到照片边缘时，纸质突然变得透明，浮现出沈青的侧脸剪影。

"空调太凉了吗？"李教授疑惑地看着突然起雾的窗户。水汽凝结的玻璃上，有只小手正无意识地画着七星图案。

下班时突降暴雨。沈墨撑开伞的瞬间，伞骨投射出的阴影在地面组成精密星图。林小雨盯着水洼中的倒影，恍惚看见自己穿着古装站在观星台上。这幻觉持续到沈念跑来拽她衣角："娘亲，地下有东西在发光！"

雨水冲刷出的地缝中，确实有蓝光脉动。沈墨用钢笔拨开泥土，挖出枚生锈的青铜铃铛——与苏瑶那枚一模一样，只是铃舌位置嵌着块微型芯片。

"文物修复部的同事应该..."李教授话音未落，铃铛突然自鸣。声波震碎雨幕的刹那，所有人如雕像般凝固，唯有沈念跑向马路中央去追被风吹走的小伞。

刺耳的刹车声中，林小雨身体先于思维冲出去。时间仿佛被拉长，她清晰看见雨滴悬停在空中，每颗水珠里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片段。最中央那颗显示着成年沈念在星门前的最后微笑。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发生。货车在距沈念半米处诡异地静止了，车头凹陷处爬满冰晶。更骇人的是司机惊恐的表情——他正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沈念身后，那里站着个半透明的"沈墨"，古装佩剑，心口七星闪耀。

幻影消散后，世界重新运转。货车却像被无形力场推开，斜斜滑进绿化带。沈念捡起伞跑回来，全然不知刚才的惊险："爹爹你看，伞柄会发光！"

确实，竹制伞柄内部透出脉动微光。沈墨借整理领带的动作遮住腕间突然发烫的痕迹，而林小雨注意到自己婚戒上的宝石不知何时多了道星形裂纹。

深夜，确认沈念睡熟后，两人在书房研究青铜铃铛。当芯片接入电脑，屏幕跳出段像素扭曲的视频。身穿白大褂的沈青正在某个实验室说话：

"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记忆屏障开始松动。听着，组织没有完全消亡，他们..."

视频突然跳转到星空画面，七颗人造卫星正改变轨道。解说员声音带着不自然的电子音："...北斗七星增强系统按计划部署，将大幅提升导航精度。"

林小雨突然头痛欲裂，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星舟、血祭、还有成年沈念封印星门时说的"新未来"。她踉跄着撞到书架，一本《明代天文学史》掉落，翻开的页码正好记载着王阳明夜观天象时见到的"七星坠地"异象。

沈墨扶住她时，书房所有电子设备同时亮起，显示着相同的坐标：东经118°78'，北纬32°04'——紫金山天文台精确位置。窗外，七颗异常明亮的"星辰"正缓缓移动，排列形状与沈念胸前的胎记分毫不差。

"不是卫星。"沈墨声音沙哑，"是当年我们留在轨道上的..."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沈念的哭声刚响起就戛然而止。他们冲进儿童房时，只看到洞开的窗户、地板上还在滚动的玻璃球、以及用荧光涂料画在墙上的玛雅数字——7.17。

林小雨捡起滚到脚边的玻璃球，球内封着片青铜残片，正是当年星舟的零件。更可怕的是球体映出的倒影里，沈念正被三个穿防化服的人抱走，而小脸上竟带着诡异的微笑。

沈墨一拳砸在墙上，墙皮剥落露出后面的金属板——上面刻着与逃生舱内部相同的控制符文。他颤抖的手指触碰符文的瞬间，整栋房子的电路爆出火花，所有光源熄灭后又亮起血红色的应急光。

地下室里，他们发现了被改造成临时实验室的空间。中央培养舱里漂浮着具与沈墨完全相同的躯体，心口位置嵌着倒置的七星烙印。操作台上的日志记录着骇人内容：

"克隆体第七代仍存在记忆回流缺陷...必须获取原生体之子完成最终融合..."

林小雨的手机突然收到加密彩信。照片上是昏迷的沈念躺在一艘古船上，背景能看到青铜鼎的轮廓。附言只有两个字："速归。"

当他们冲出房门时，暴雨己停。湿漉漉的街道上，每个水洼都倒映着七星光轨。而东南方的夜空，有颗"星辰"正以不正常的速度移动，拖着的尾焰组成箭头形状，首指长江入海口。

出租车电台播报着突发新闻："崇明岛以东发现不明漂浮物，疑似古代沉船..."主持人声音突然掺杂电流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