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太太的考量

苏琳琅在小聚宴上凭借“初级推拿术”缓解了老太太的胸闷之症，博得了满堂喝彩，也让凤倾凰对这个“系统表妹”及其背后的系统，产生了更深的警惕和探究之心。

而这场小聚宴上的另一个“焦点人物”——凤倾凰自己，虽然全程表现得低调沉稳，不露锋芒，但她与弟弟凤倾羽之间那种不同以往的亲密和她对凤倾羽的悉心照料，以及她面对柳氏母女挑衅时的从容淡定，也都被侯府的老太太——凤老夫人，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

凤老夫人，这位在侯府后宅浸淫数十载、见惯了风浪的老封君，并非如表面看起来那般昏聩糊涂。 她虽然平日里乐得清闲，将府中中馈大权交由柳氏打理，但对府中的人和事，心中自有一杆秤。

她知道柳氏的精明和手段，也知道她对凤倾凰姐弟这两个原配嫡出，并非真心实意。 以往，她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是因为柳氏确实能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她省心； 二是因为凤倾凰姐弟自己不争气，一个懦弱无能，一个胆小怯懦，扶不起来，她也懒得费那个心思。

但是，自从凤倾凰大病一场之后，这个孙女，似乎真的变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般唯唯诺诺，任人欺凌，反而变得有主见、有手段，甚至还敢公然与柳氏叫板，将弟弟从柳氏的掌控中夺了回来。

清秋苑的雷霆整顿，青竹苑的强势“抢人”，以及今日在宴席上不卑不亢、从容淡定的表现，都让凤老夫人对这个孙女，有了一丝刮目相看。

尤其是当她看到凤倾凰对凤倾羽那种发自内心的关爱和呵护，以及凤倾羽在姐姐的照料下，渐渐变得开朗自信的模样时，凤老夫人心中那根早己麻木的亲情之弦，似乎也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或许，这个孙女，并非完全无可救药？或许，沈若兰留下的这两个孩子，还有一线希望？

带着这样的考量，在小聚宴结束后的第二日，凤老夫人便派人传话，召凤倾凰和凤倾羽，到她的福寿堂说话。

凤倾凰得到消息，心中了然。她知道，老太太这是要亲自“考校”她了。这也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她在清秋苑搞出那么大动静，又将凤倾羽接到身边，若是老太太再无动于衷，那才叫奇怪了。

她仔细叮嘱了凤倾羽几句，让他不必紧张，一切有姐姐在。 然后，便带着弟弟，一同前往了福寿堂。

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素净的衣裙，脸上未施脂粉，看起来有些病弱，但眼神却清澈而平静，没有丝毫慌乱和不安。

福寿堂内，凤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嵌螺钿福寿纹宝座上，手中盘着一串油光锃亮的沉香木佛珠。 柳氏则恭敬地侍立在一旁，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 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她显然是想看看，凤倾凰这个“不听话”的孙女，今日会如何在老太太面前出丑。凤婉柔和苏琳琅也赫然在列，一个扮演着乖巧懂事的孙女，一个则努力展现着自己的“孝心”和“才情”，试图在老太太面前博取更多的好感。

凤倾凰带着凤倾羽走进去，规规矩矩地向老太太行了大礼：“孙女（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金安。 ”

两人的声音，一个清脆稚嫩，一个平静柔和，都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恭敬。

凤老夫人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孙子孙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凤倾羽比以前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小脸也圆润了一些，不再是那副面黄肌瘦、胆小怯懦的模样，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属于孩童的朝气。而凤倾凰，虽然依旧显得瘦弱，但那双眼睛，却比以前亮了许多，里面没有了以往的怯懦和躲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和…… 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

这个孙女，确实是变了。

“起来吧，都坐。” 凤老夫人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却不失威严。

凤倾凰和凤倾羽依言起身，在下首的绣墩上坐下，脊背挺得笔首，没有丝毫懈怠。

凤老夫人先是问了问凤倾羽的功课和身体状况，凤倾羽都一一恭敬作答，虽然还有些紧张，但口齿清晰，条理分明，比以前那副唯唯诺诺、说不出话的模样，己然是天壤之别。

凤老夫人看着，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看来，将倾羽交给凰儿照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然后，凤老夫人的目光转向了凤倾凰。“凰儿，”凤老夫人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听说，你最近在清秋苑，倒是颇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派头啊。 ”她这话，听不出是褒是贬，却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凤倾凰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和不安，她连忙起身，垂首说道：“祖母说笑了。 孙女不过是想将自己院中的事情打理好，免得下人懒散惯了，失了体统，堕了我安远侯府的门楣罢了。 若有行事不周之处，还望祖母教诲。 ”她将自己的行为，归结为“维护侯府门楣”，又主动示弱，请求“教诲”，姿态放得极低。

柳氏在一旁听着，心中暗骂：小贱蹄子，倒是会装！她正想开口说几句凤倾凰的“不是”，却被凤老夫人一个眼神制止了。

凤老夫人看着凤倾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个孙女，不仅有手段，还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该示弱。 这份心性，倒是不错。

“你能有这份心，很好。” 凤老夫人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又带着一丝考量的意味问道，“只是，你毕竟年纪尚小，又从未管过家。 如今突然接手清秋苑的事务，还要照料倾羽，可会觉得吃力？ 若是应付不来，也不必勉强，祖母可以派个得力的管事嬷嬷去帮你。 ”她这是在试探凤倾凰的能力和决心。

凤倾凰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声音却带着一丝坚定：“多谢祖母体恤。 孙女虽然愚笨，但也知道勤能补拙的道理。 清秋苑的事务，虽然繁琐，但有翠儿和青芽两个丫鬟帮衬着，孙女尚能应付。 至于照料倾羽，更是孙女分内之事，不敢言苦。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孙女也想趁此机会，多学学管家理事的门道。 日后，也能为祖母和母亲分忧，不至于像以前那般，一无是处，只会给侯府丢脸。 ”她这话，既表明了自己有能力管好清秋苑，又表达了自己想要上进的决心，同时还巧妙地自嘲了一下以前的“无能”，让老太太听了，心中颇为受用。

凤老夫人听着，眼中笑意更深。这个孙女，不仅会说话，还懂得进退。 看来，她是真的长大了。“好，好，好！” 凤老夫人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你能有这份志气，祖母很高兴。 既然如此，那清秋苑的事情，便全权交由你打理。 若是有什么难处，或者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只管来回我，或者回你母亲也行。 ”

她这话，等于是当着柳氏的面，正式承认了凤倾凰对清秋苑的管事权，也算是给了凤倾凰一个明确的支持。

柳氏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心中虽然不甘，却也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反驳，只能强笑着应下。凤婉柔和苏琳琅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各怀心思。凤婉柔是又气又妒，她没想到，凤倾凰竟然能得到老太太的青睐！

苏琳琅则是在暗中评估着凤倾凰的“价值”，思考着自己是否要调整“攻略策略”。【叮！ 检测到目标人物凤倾凰在家族中的影响力提升，系统建议宿主尽快与其建立良好关系，完成相关任务，可获得丰厚奖励。 】

苏琳琅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了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凤倾凰听到老太太的话，心中也是一喜。 她知道，自己今日这番“表演”，算是成功过关了。

她连忙带着凤倾羽，再次向老太太磕头谢恩：“多谢祖母信任！ 孙女（孙儿）定当不负祖母厚望！ ”

凤老夫人笑着让她们起来，又与凤倾凰说了一些家常话，问了问她平日里的饮食起居，以及对即将到来的太后寿宴有何准备。凤倾凰都一一恭敬作答，表现得沉稳得体，既没有过分张扬，也没有刻意藏拙。她知道，老太太这是在全方位地观察她，考量她。 她必须表现出自己应有的水准，才能真正赢得老太太的信任和支持。

在谈到太后寿宴的贺礼时，凤倾凰只是说，自己正在准备一份“薄礼”，希望能为太后娘娘增添几分喜气，却并未透露具体的细节。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底牌的时候。她要给所有人，留下一份“惊喜”。

凤老夫人见她言谈举止，从容不迫，条理清晰，心中对她的喜爱又增添了几分。她觉得，这个孙女，或许真的能给她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或许，安远侯府的未来，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又过了一会儿，凤老夫人似乎有些乏了，便让凤倾凰和凤倾羽退下了。

临走前，凤老夫人还特意赏赐了凤倾凰一支上好的羊脂白玉簪，和凤倾羽一方端砚，以示嘉奖和…… 期许。

走出福寿堂，凤倾凰的心中，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今日这一关，总算是顺利通过了。虽然老太太的支持，并不能完全改变她在侯府中的处境，但至少，为她争取到了一些宝贵的时间和空间。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继续积蓄力量，壮大自己，为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浪，做好充分的准备。

而柳氏那边，在得知老太太对凤倾凰的态度后，虽然心中恨得牙痒痒，但表面上，却不得不暂时收敛几分。

她知道，在老太太没有彻底对凤倾凰失望之前，她不能再明目张胆地针对凤倾凰，否则，只会引来老太太的不满，得不偿失。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就此罢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场更加隐秘、更加阴险的较量，即将在侯府后宅，悄然展开。

凤倾凰对此，心知肚明。但她无所畏惧。因为，她己经不再是那个孤军奋战的弱女子了。她有忠心耿耿的丫鬟，有日渐成长的弟弟，还有…… 即将到手的、母亲留下的丰厚嫁妆！这些，都将成为她在这场宅斗战争中，最坚实的后盾和最锋利的武器！而她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掌控一个小小的清秋苑，更不仅仅是在侯府后宅中立于不败之地。她要的，是自由，是尊严，是让所有曾经看不起她、欺辱过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她要让凤倾凰这个名字，响彻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夏！她要用自己的双手，开创出一个属于自己的、辉煌灿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