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成长的烦恼

闹钟响起时，小花条件反射地伸手按掉。窗外下着小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让她想起图书馆的雨水收集系统。她翻了个身，发现欲钦那边己经空了，床单上一张便利贴随风轻轻摆动："早去工地，记得吃早餐。"

厨房里，欲钦准备的牛奶和三明治整齐地摆在桌上。小花咬了一口三明治，顺手翻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弹出一封未读邮件，标题让她差点呛到——《城市地标：新生代建筑师专访》。

"这么快就有专访了？"她喃喃自语，点开邮件细读。这是一家知名建筑杂志的邀约，希望能对他们进行深度报道，还特别提到要采访"情侣建筑师的工作与生活平衡"。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消息："看到电视报道了，邻居们都在夸你。周末回家吃饭吗？你爸买了你爱吃的鲈鱼。"

小花正要回复，又一个电话打进来，屏幕上显示"林小雨"的名字。

"学姐！对不起这么早打扰您！"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歉意又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们系主任想邀请您和学长来做讲座，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小花一边接电话一边翻看日历，突然意识到这一周的行程己经排得满满当当。图书馆后续跟进、新项目启动会议、材料商洽谈、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媒体邀约和学校讲座...

挂断电话后，小花呆坐在餐桌前，牛奶己经凉了。半年前他们还在为第一个项目奔波，现在却要开始学会说"不"了。

工作室里，欲钦正在和施工方通电话，眉头紧锁。看到小花进来，他匆匆结束通话："儿童医院的施工方说我们的设计太复杂，要求简化。"

小花放下包，拿出电脑调出图纸："哪个部分？"

"全部。"欲钦揉了揉太阳穴，"他们说曲面墙体造价太高，绿化中庭维护困难，连色彩方案都觉得太鲜艳。"

小花盯着屏幕上的3D模型——这是他们为儿童医院设计的治愈空间，每一个曲线、每一处色彩都经过精心考量，甚至咨询过儿童心理专家。

"不能妥协。"她坚定地说，"我们可以再优化施工方案，但核心理念不能变。"

欲钦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样预算会超支..."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敲响。林小雨怯生生地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叠图纸："学长学姐好，我...我做了些功课..."

原来这个勤奋的姑娘连夜研究了曲面墙体的替代施工方案。小花和欲钦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微笑。也许，他们不需要孤军奋战。

接下来的日子像按了快进键。白天奔波于各个工地和会议，晚上熬夜修改方案，还要抽空应付越来越多的媒体采访。小花开始随身携带眼药水，欲钦的咖啡杯几乎长在了手上。

周五晚上，当他们筋疲力尽地回到家时，发现门口放着母亲准备的保温盒，里面是热腾腾的家常菜。小花捧着还温热的饭盒，突然红了眼眶。

"我们有多久没好好吃顿饭了？"她轻声问。

欲钦从背后抱住她："等儿童医院的项目定下来，我们就休个小假。"

周末的家庭聚餐上，父亲罕见地主动给小花夹菜："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母亲则委婉地询问她和欲钦的"长远打算"，眼神不时瞟向她的左手无名指。

回程的地铁上，小花靠着欲钦的肩膀昏昏欲睡。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工作邮件——儿童医院的方案终于通过了，施工方接受了他们的改良建议。

"太好了！"欲钦兴奋地握拳，引来周围乘客好奇的目光。

小花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灯光变得刺眼。她勉强支撑到出站，终于在一个路口踉跄了一下。

"小花？"欲钦慌张地扶住她，"你怎么了？"

诊所里，医生推了推眼镜："过度疲劳加上饮食不规律，血糖太低。"他严肃地看着两人，"年轻人拼事业是好事，但健康才是本钱。"

回家的路上，欲钦紧紧握着小花的手："我们得重新规划一下了。"

夜深人静，他们坐在阳台上，面前摊着日历和待办清单。欲钦用红笔划掉了几个不太重要的邀约，小花则把一些工作分配给了林小雨和其他实习生。

"其实..."小花犹豫了一下，"我一首在想理事长说的培养计划。也许我们可以把它做得更系统一些，不只是讲座..."

欲钦眼睛一亮："你是说，建立一个正式的工作室？"

"嗯，邀请更多像小雨这样的年轻人加入。"小花越说越兴奋，"这样既能培养新人，也能分担我们的压力。"

月光下，他们开始勾勒新计划的轮廓。不再是孤军奋战的两个人，而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团队。远处，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而他们的梦想，也在经历成长的阵痛后，变得更加清晰而坚定。

小花靠在欲钦肩上，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明天，他们将迎来新的挑战，但此刻，在这安静的夜晚，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而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