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沧澜宫夜探花影：道心失守与宫主的琉璃情劫

太极宫的灵泉冰融时，夜不凡正裹着件偷来的青布衫蹲在沧澜国的“听风茶楼”墙角，指尖捻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三天前他为追一株会跑的“醉仙灵芙”误入这凡俗小国，却不想被沧澜宫的琉璃瓦晃花了眼，更被茶楼上的说书人嘴里的“宫主招亲”听得挪不动脚。

“您猜怎么着？沧澜宫主霓裳仙子，那可是连天上的仙君都动过心的人物！”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唾沫星子溅到夜不凡鼻尖，“可偏偏没人见过她真容，听说宫里藏着面‘照心镜’，能照破天下虚情假意，求亲者若过不了此关，轻则断手断脚，重则……”

“重则如何？”夜不凡噌地站起来，桂花糕屑撒了一衣襟。周围茶客哄笑起来，都道这穷酸书生怕是想娶宫主想疯了。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这“照心镜”与太极宫的“测心石”有异曲同工之妙，若能借来一观，说不定能破解路凡大师兄道基受损的隐情。

月上中天时，夜不凡施展“敛息术”潜入沧澜宫。绕过九曲桥，他被湖心亭传来的琴音勾了魂——那琴声时而如冰泉冷冽，时而似烈火焚心，竟隐隐带着化神期的灵力波动。他扒着假山石望去，只见亭中立着位红衣女子，广袖流仙裙上绣着金线琉璃纹，乌发仅用一支玉簪松松挽着，侧脸在月光下美得不像凡人，正是说书人口中的霓裳宫主。

“擅闯者，断手还是断脚？”琴声骤停，女子头也不回，声音却像淬了冰的琉璃，“或者，学那第三十七个求亲者，留下道侣本命法宝？”

夜不凡吓得手一滑，怀里的“追星罗盘”掉在地上。这罗盘是他用三十年灵铁炼的本命法宝，此刻正滴溜溜转着指向宫主，针尖还沾着他今早蹭到的桂花糕渣。

“噗嗤。”宫主终于回头，凤眸微弯，竟笑出了声，“拿块脏糕点糊弄本宫的罗盘，你是第三十八个，也是最有趣的一个。”她玉指一勾，罗盘便飞到她掌心，指尖拂过针尖，桂花糕渣竟化作一朵晶莹的琉璃花，“说吧，上清宫的剑修士，夜探本宫寝宫，所为何事？”

夜不凡惊得合不拢嘴——这宫主不仅一眼看穿他来历，竟还能化凡为宝？他看着她掌心流转的琉璃光，突然想起《万灵仙草谱》里记载的“琉璃道体”，此体质能化万物为琉璃，唯独情劫难渡。

“在下夜不凡，”他连忙拱手，“听闻宫主有照心镜，想借……”

“借？”霓裳宫主打断他，莲步轻移到他面前，身上的琉璃香让他神魂一荡，“可以。”她突然贴近他耳畔，温热的气息吹得他耳根发红，“不过本宫有个规矩，借法宝者，需在照心镜前，答本宫三个问题。”

照心镜悬在宫主寝殿中央，镜面如墨，映着夜不凡紧张的脸。霓裳宫主坐在镜前的琉璃榻上，玉指轻叩镜面：“第一个问题，你为何来沧澜宫？”

“为……为寻醉仙灵芙。”夜不凡话音刚落，镜面便泛起涟漪，映出他蹲在茶楼听书的傻样。宫主笑得花枝乱颤：“第二个问题，你觉得本宫美吗？”

“美！”夜不凡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不妥，脸颊比宫主的红衣还红，“不对，在下是说……琉璃道体，世间罕见……”

“噗。”镜面突然映出他方才扒着假山偷看的痴汉样。宫主笑得更厉害了，起身走到他面前，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第三个问题，你可愿……做本宫的道侣？”

夜不凡脑子“嗡”地一声，看着宫主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琉璃暖气，只觉得丹田处的元婴不受控制地乱跳。他想起大师兄说的“道心稳固”，想起紫虚师叔说的“色即是空”，却偏偏在宫主含笑的凤眸中，看到了自己傻乎乎的倒影。

“我……”他刚想说“不可”，照心镜却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镜中映出的不再是他的脸，而是无数个他与宫主并肩看琉璃花的画面，甚至还有他抱着孩子教画符的场景。夜不凡吓得后退半步，却被宫主一把拉住，落入她温暖的怀中。

“照心镜从不说谎。”霓裳宫主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它说你愿意。”她玉指在他眉心一点，夜不凡只觉得一股清凉灵力涌入识海，方才的紧张与抗拒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契合感，仿佛他与这宫主早己相识千年。

接下来的三天，夜不凡彻底忘了寻药的事。霓裳宫主带他看遍沧澜宫的琉璃花田，用琉璃道体为他凝出会飞的灵鸟，甚至亲自下厨为他做了桌琉璃宴——盘子是琉璃的，筷子是琉璃的，连菜汤里都漂着朵朵琉璃花。他像个被宠坏的孩子，每日跟在宫主身后，看她化腐朽为神奇，听她讲沧澜国的千年秘史。

“其实本宫设招亲局，不过是想找个能让照心镜开花的人。”第五夜，宫主靠在他肩头看琉璃月，“三百年了，只有你，让镜面开出了琉璃莲。”她指尖划过他掌心的道纹，“你的道心很纯，像未经雕琢的琉璃。”

夜不凡的心猛地一跳，看着宫主眼中的温柔，突然想起韵涵说的“凡人烟火气”。他从未想过，除了修炼，世间还有如此温暖的相处方式。他鼓起勇气，从怀里掏出块皱巴巴的手帕，里面包着他偷偷藏的琉璃花瓣：“宫主，若我……”

“叫我霓裳。”她打断他，吻上他的唇。琉璃的香气瞬间将他淹没，他只觉得周身灵力与霓裳的琉璃道体奇妙共鸣，识海中的照心镜幻象竟越来越清晰，甚至能感受到霓裳此刻的欢喜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第七日，夜不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沧澜宫外的乱葬岗，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偷来的青布衫，怀里的追星罗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冰冷的琉璃碎片，上面刻着八个字：“情劫己渡，道心自安。”

“霓裳？！”他疯了似的冲回沧澜宫，却发现宫门紧闭，无论他怎么喊，都无人应答。茶楼上的说书人见了他，惊道：“这位公子从哪来？沧澜宫主三日前己闭关，说是要冲击炼虚境，谁也不见！”

夜不凡瘫坐在地，看着掌心的琉璃碎片，突然明白——琉璃道体的情劫，竟是以这种方式渡过。霓裳宫主用他的道心纯澈，点燃了照心镜的琉璃莲，助她突破瓶颈，而他，不过是她情劫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狗屁的道心自安！”他猛地将碎片砸在地上，却又心疼地捡起来，碎片割破手指，鲜血滴在琉璃上，竟让那八个字泛起微弱的红光。他这才发现，碎片背面还有行极小的字：“忘川河畔，琉璃花开时，吾等再续……”

“再续？”夜不凡苦笑，元婴期的他，何时才能等到琉璃花开？他想起霓裳宫主含笑的眼睛，想起她为他做的琉璃宴，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比当年被妖兽抓伤还疼。

回到太极宫时，韵涵正缠着路凡问沧澜国的事。看见夜不凡失魂落魄的样子，两人都是一惊。路凡看着他掌心的琉璃碎片，眉头微蹙：“这是……琉璃道体的渡劫信物。”

“渡劫？”夜不凡猛地抬头，“她拿我渡劫？！”

紫虚真人不知何时出现，抢过碎片一看，突然叹了口气：“傻小子，琉璃道体的情劫，需得寻一纯阳道心者，以真心换真心，方能圆满。她若无情，照心镜怎会开花？”老人指着碎片背面的小字，“忘川河畔，琉璃花开……那是她给你的约定，也是她……渡你道心的补偿。”

夜不凡愣住了。他想起照心镜中看到的画面，想起霓裳宫主临别时眼中的忧虑，突然明白，她并非无情，只是琉璃道体突破在即，不得不以这种方式了却情劫。而那枚琉璃碎片，既是她的渡劫信物，也是……她留给他的一线生机。

“大师兄，”夜不凡突然抓住路凡的手，“我要闭关！”他看着掌心的碎片，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我要尽快突破化神期，去忘川河畔，看看那琉璃花到底开了没有！”

路凡看着他眼中的光，欣慰地点头：“好，太极宫的资源，随你用。”

韵涵在一旁默默记下：【夜不凡师兄情劫笔记：1. 沧澜宫主好手段，吃干抹净不承认；2. 琉璃道体的情劫好可怕，以后见到漂亮姐姐要小心；3. 社畜任务：给夜不凡师兄准备“道心稳固套餐”，再偷偷研究一下忘川河畔的琉璃花多久开一次！】

夜深了，夜不凡盘坐在闭关洞，将琉璃碎片贴在心口。碎片传来丝丝凉意，却让他混乱的道心渐渐平静。他知道，这场看似被“吃干抹净”的情劫，其实是他道途上的一道坎，跨过去，道心方能更上一层楼。

而在遥远的沧澜宫深处，霓裳宫主抚着照心镜中盛开的琉璃莲，指尖划过镜中夜不凡的倒影，轻声道：“傻小子，待本宫炼虚成功，定去忘川陪你看花开……只是那时，你还会认得出本宫吗？”

月光透过闭关洞的缝隙，照在夜不凡紧握的琉璃碎片上。太极宫的灵泉静静流淌，仿佛在诉说着这世间，道与情的纠葛，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而夜不凡的寻花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