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公堂上的对质

第41章：公堂上的对质

“敢问先生，您可知此毒遇碱，会呈现何种颜色？”

王大夫的额上，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庶女，在如此境地之下，竟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支支吾吾地开口。

“毒……毒理深奥，岂是一言能蔽之。”

魏薇没有再逼问他。

她只是淡淡一笑。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众人看不懂的，了然于胸的自信。

她转向周围的宾客，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诸位夫人，诸位小姐。”

“我的香膏，只用晨间花露与上好羊脂，辅以数种安神的花草制成。”

“清清白白，绝无半分阴私。”

“今日，我便当着大家的面，证明我的清白。”

她的镇定与胸有成竹，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沸腾的情绪上。

现场的嘈杂声，小了许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惊疑，聚焦在她身上。

魏萌萌的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魏薇对平儿说。

“平儿，去向侯府的下人，讨一盆清水，一碗皂角水来。”

“是，小姐。”

平儿立刻转身去了。

很快，两样东西被端了上来。

魏薇又从自己的礼盒中，取出一盒全新的，未开封的“揽月香膏”。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盒子。

一股纯净的玫瑰花香，瞬间弥漫开来。

她用一根干净的银勺，从里面，刮下指甲盖大小的一块。

她将香膏，放入那碗清水之中。

她轻轻搅动。

那香膏很快便融于水，只留下一丝淡淡的乳白色。

水质，依然清澈。

“诸位请看。”

“我的香膏，成分纯净，并无异样。”

她又走到刘小姐身边。

她指着刘小姐丫鬟蝉儿手中，那个被当做“证物”的香膏盒子。

“敢请蝉儿姑娘，也让我取一些里面的香膏，如何？”

蝉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魏萌萌。

在得到一个微不可查的点头后，她才不情不愿地递过盒子。

魏薇用同样的方法，刮取了里面的残留物。

她将残留物，放入了另一碗清水中。

结果，与之前一般无二。

水质，同样清澈。

“这……”

“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响起了疑惑的议论声。

“难道，这香膏真的没问题？”

魏萌萌的心，越发不安起来。

魏薇将两碗水并排放在一起。

她的声音，陡然变冷。

“香膏无毒。”

“但不代表，使用者无辜。”

她缓缓地，从自己的袖袋中，取出了那块用油纸包着的，从刘小姐房中得来的布料。

她将油纸打开。

一块沾着淡黄色污渍的里衣布角，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

众人都不明所以。

魏薇没有解释。

她将那块布料，浸入了第三碗清水之中。

她轻轻漂洗。

清水，并未发生任何变化。

然后，她端起那碗皂角水，缓缓地，向那碗水中，倒了进去。

奇迹，发生了。

就在那碱性的皂角水，与清水混合的一瞬间。

众目睽睽之下，那碗清水的颜色，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变成了一种诡异的，令人不安的黄绿色！

“啊！”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魏薇拿起那碗变了色的水，走到刘小姐面前。

她冷冷地说道。

“此乃漆树之毒，无色无味，却能让皮肤溃烂。”

“此毒不溶于水，却遇碱色变。”

“它，与我的香官，没有半分关系。”

“下毒之人，另有其人！”

她的声音，字字如刀，句句如剑。

她又转向那位早己面如土色的王大夫。

她的目光，充满了轻蔑。

“先生既是名医，想必也知道，漆毒虽不致命，但若耽误了救治，毒气入骨，便会留下永久的疤痕。”

“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刘小姐这张脸了。”

她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躺在地上，早己吓得浑身发抖的刘小姐身上。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又重得像一座山。

“刘小姐。”

“为了区区三千两的赌债。”

“和那虚无缥缈的五千两赏银。”

“你便要赌上自己一辈子的容貌，和安远伯爵府的声誉吗？”

“值得吗？”

“轰——！”

这几个字，像一道天雷，狠狠地劈在了刘小姐的心上。

她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她看着魏薇，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她又看了看自己那双又红又肿的手。

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嚎。

“不……我不要毁容！我不要！”

“救我！快救我！”

就在此时，魏薇对平儿，使了一个眼色。

平儿立刻会意，转身快步离去。

片刻之后，她带着两个形容朴素的人，走了进来。

一个是皮肤黝黑，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花农。

另一个，是穿着安远伯爵府下人服饰的，上了年纪的洒扫婆子。

魏薇指着那个花农，对众人说道。

“这位陈大叔，是城西专门种植奇花异草的花农。”

“陈大叔，你把你前些日子遇到的怪事，说给大家听听。”

那花农紧张地搓着手，对着众人连连作揖。

他用带着浓重乡音的口音说道。

“回……回各位贵人的话。”

“前半个月，是有个蒙着脸的女人，找到小的。”

“她……她非要高价买我那几棵有毒的漆树。”

“还让小的，帮她把树上的汁液都刮下来，装在瓶子里。”

“小的当时就觉得奇怪，这毒物，买来做什么……”

他的话音未落。

魏薇又指向那个洒扫婆子。

“张妈妈，你来说。”

那洒扫婆子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她颤抖着声音说。

“老奴……老奴有罪！”

“前些天，老奴打扫刘小姐院子的时候，总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怪味。”

“老奴还看到，刘小姐的贴身丫鬟蝉儿，三更半夜的，总往外扔一些用过的布料。”

“有一次，老奴还在草丛里，捡到了一个和这位大叔说的一模一样的小瓶子……”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

那个早己吓得面无人色，在地的，刘小姐的贴身丫鬟，蝉儿。

蝉儿看着众人投来的，愤怒的目光。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不想死。

她不想被乱棍打死。

她猛地抬起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指着人群中的一个方向。

她凄厉地喊道。

“不关我的事！一切都是大小姐！是魏萌萌大小姐指使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