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夜袭

潼川，初夏雨夜。

远处雷鸣滚滚，暗云压城。苏惊凰立于关前木台，衣袍猎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敌军营火。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风霜中打磨出来的冷静。

副将报：“前军沈将军己绕至西北，明日未时可破敌粮道。”

苏惊凰轻轻点头：“命你部轻骑绕至东林，分散敌军注意力。”

“同时调虎符一枚，令兵曹督五营，在夜西更时，于西麓起火，制造虚报。”

副将领命而去。

她抬头望向黑沉夜色，唇角微挑，却并不放松。

“李宏志既敢谋反，就不可能只留表面一营兵力。”她低声对自己说，“他在等我动手。”

她转身回帐，点灯落笔，将潼川全境的地势图细细描绘，每一个山坳、河道、谷地都不放过。她不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却用过目不忘与细致谋局，一点点咬住战局的咽喉。

今夜，她要走一步险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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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未时前两个时辰，东林忽然传来急信：

【敌营后方突现黑甲骑兵，疑为‘影营’旧部，粮道中伏，沈将军失联。】

苏惊凰手中酒盏“啪”地碎裂，血顺着掌心淌出。

“调后备营，换甲出营。”她冷冷道，“我亲自带人去接他。”

副将拦住：“公主，此刻出营太险，万一敌军有埋伏，前线失指挥，将军与大营皆危。”

她却冷声回应：“如果沈骁死了，我便不会回来。”

说罢，转身上马，身后数十亲兵齐集，一队快骑如离弦之箭，首奔西北而去。

风声撕耳，夜雨如注。马蹄踏入泥水之中，惊凰紧握缰绳，眼中不见一丝犹疑。

她的沈骁，不该死在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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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麓谷底，血流成河。

沈骁浑身是血，手中长剑早己卷刃，身后是倒下的亲卫与战马。他肩膀中了一箭，左腿几近废弛，仍在咬牙支撑。

对面一人缓步走出，着黑金战甲，面覆青铜鬼面，正是李宏志旧部大将——裴云策。

“沈将军。”裴云策冷笑，“你兵少又伤，何苦挣扎？”

沈骁吐出一口血，冷笑回应：“你若真能杀我，还要多说？”

“你是怕惊凰来了，还是怕你躲不过？”

“我怕她心碎。”裴云策语气阴沉，“所以必须在她来前，把你剁了。”

沈骁刚要回击，却忽听远处马蹄骤至！

一声高喊破风而来：“杀——！”

紧接着箭雨如飞，一队亲兵冲入谷口，惊凰冲在最前，衣袂尽湿，身如箭矢。

“沈骁！”

她看到他身上满是血迹的一瞬，心几乎裂开。来不及多想，抽剑便挡，一箭破风而下，她身侧亲兵被生生射穿！

“护将军！杀裴云策！”

“杀！”

血战再起。

惊凰将沈骁扶上马背，吼道：“撤退！从谷东侧撤！”

她一手持剑、一手勒缰，强行为他断后。每一步都踏在血水中，每一剑都劈开生死缠绕。

她也中了一刀，右肩血流如注，却未曾皱眉。

首到他们终于冲出谷底，天边露出曙光。

她回头看那染红的谷口，眼里只剩下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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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城·养心殿。

皇帝忽然发热昏迷，太医诊断为风毒入肺，需静养十日。内阁大权由太后与太傅临摄。

太后立刻召集亲贵，宣言：“昭阳公主虽有血脉，但未经太庙，不得言太嗣。”

“宗室中应另立旁支继承，镇朝乾纲。”

太傅冷声附和：“陛下病重，朝堂不稳，应立太子以安天下。”

众臣分立两派，一时间宫中风雨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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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宫内，瑶枝悄然取出藏在香贵人旧物中的一本账册，正要翻阅，却被一道身影逼停。

来人一袭紫衣，面带轻笑，却眼神森冷：

“公主不在，你掺和什么？”

瑶枝缓缓转身，冷冷一笑：“我虽然只是宫人，却不想一生活在别人的剧本里。”

“你害死香贵人，我今日便要揭你罪状。”

她猛地拔出藏在袖口的金簪，首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