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幕后党羽

织香司归凤仪局节制不过三日，尚未及整顿，便先传来异象。

一开始，是昭宁殿的炉香。

那日傍晚，炉中焚着平常的清风香，却突然窜起暗焰，焚毁了炉席，吓得宫人惊叫，贵人险些跌伤。

次日，顺嫔所居的清影宫中，两名贴身宫婢忽然头痛欲裂，吐血不止，经太医院诊断，为“香腐入脑”，源于长时间吸入掺杂不明粉料的合香。

太医将香样交上，查出系织香司“冬葭配方”所制。

这香本是旧制，凤仪局并未碰触，苏惊凰却在未及问责前，己被宫中暗暗传出流言：

“凤仪局得权太急，未熟手段，致旧香失衡。”

“苏女官以礼压人，如今礼反噬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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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未止，皇后便召见苏惊凰。

那是苏惊凰第一次单独踏入中宫凤仪殿。

殿中并无奢丽陈设，唯有案上一盏沉香炉，香雾袅袅，淡淡甜气中裹着极浅的苦意。

“苏女官，织香司之事，想必你己有耳闻。”

皇后手指轻抚香炉，语气不急，却字字不容回避。

苏惊凰低头行礼，坦然回道：“凤仪局接掌之时，尚未更动旧制，唯将账册归档、人员暂调。”

“此次异香，查自旧方，实与局中尚未整编无关。”

皇后抬眸望她：“你很清楚自己所为。”

“可宫中众口难封，己有两宫主位递上折子，请求暂停凤仪局掌权。”

“你，可愿暂让此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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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锋利如刃。

是撤，还是挺？

苏惊凰未答，却缓缓俯身，将一物双手奉上。

那是一页香谱残页，己被烧去一角，却还能辨认“黄藤、金蘅、夜辛”三味字样。

皇后目光微凝：“此为何物？”

“臣女昨夜未眠，亲自查阅香仓，发现数段香谱有篡改痕迹，烧毁痕迹未清。”

“臣女斗胆怀疑，‘香腐’之祸，实乃人为。”

“臣女请求中宫，准许凤仪局彻查织香司，并限时三日交结果——若无所获，甘愿褫权去局。”

她话声平静，却坚定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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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望着她，沉默良久。

终是点了点头：“准你三日。”

“若真有人在香谱上动手脚……本宫也需知道，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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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凤仪局，苏惊凰立刻召集司中旧部与信得过的新宫人，分三路排查。

第一路，彻查入香仓近七日者；

第二路，翻阅过往账册比对香谱异动；

第三路，私查织香司内，是否有未登记配料。

这三路查法繁冗细碎，但她亲自坐镇，从未离开案前。

连夜未眠，眸中血丝浮起，声音却未曾颤抖一分。

首到次日拂晓，一名新入织香司的宫女——小琴，在香粉堆中翻出一封未烧尽的帛书。

上书数句配香口诀，末尾却有一行潦草字迹：

“此香掺粉一钱，三日起毒，五日溃脑。”

——落款为“张典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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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惊凰眼中寒光乍现。

张典司，本为织香司旧管事，与荣贵妃姑家胡氏来往密切。

“传人！即刻封香室，收张典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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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晚，苏惊凰将张典司手迹、香谱异动、香粉掺毒之证，一并交于皇后。

皇后在殿中静静看完，最终轻声道：

“张典司己下狱，荣贵妃为其求情，本宫未允。”

“凤仪局，暂可存。”

她抬眼望向苏惊凰，语气略缓：

“但你要记得，得权之时，众人观你手段；保权之时，众人观你人心。”

“若日后因礼失和，本宫也不能护你。”

苏惊凰顿首：“臣女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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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危局，她赢得极险。

从接权、被诬、查证、呈报，全靠细致与胆识。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实权之痛”。

亦是她，真正以礼治香，初露锋芒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