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旧人归京

香案暂息，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翻涌。

皇帝重启宫中香展，特令凤仪局为主筹备，旨在向百官与金陵香会展示朝香之力。苏惊凰再度陷入香案之中，众人或明或暗，皆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此时，一道密信悄然送至凤仪局后院。

信纸略黄，笔迹却极工整，署名处只一个“沈”字，落款为“金陵东香阁”。

苏惊凰手指微颤，将信纸展平，眼神愈发冷静。

【惊凰：

你母兰仪未死，昔年受命藏于金陵，避荣氏追杀。

今局势有变，香会异动，昔年封存之卷己露端倪。吾己返京，藏身晋坊“香字居”下层，若欲查明真相，焚香为号。

切记，宫中己入三人，非友即敌。

——沈一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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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鹤，苏母昔日好友，香会执事，曾一手护送沈兰仪出京避祸。传言其早己隐退，如今却突然现身，背后定有隐因。

焚香为号？此人竟将南溪一脉的香术暗号，藏于信中。

苏惊凰不动声色，将信焚于香炉，一点青烟升腾，隐隐带出淡淡麝香。她坐回案前，将整炉香缓缓点燃，唤来钟槿低语：

“你可愿替我出宫一趟？”

钟槿蹙眉：“又是那位香会来人？”

“不是同一个。”苏惊凰轻声，“但他……或许是我母亲真正的生死钥匙。”

钟槿沉默片刻，终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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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荣贵妃寝殿之中，鸦羽屏后，一人跪地而伏，缓缓抬头。

竟是凤仪局一名不起眼的香女——

李纤枝，钟槿昔日同窗，素来沉默寡言，低眉顺目，在香房中做着最基础的调配之职。

她的声音极轻，眼中却藏着无法忽视的冷意：

“贵妃娘娘，韩雪宁早己是弃子，惊凰身后有人。那沈凌渊……并非只是礼部之人。”

荣贵妃并不惊讶，端起茶盏，红唇轻启：

“你可知，若你身份暴露，将万劫不复。”

李纤枝低下头，声音愈发低沉：“只要她死，我愿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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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凤仪局香库失火。

火势虽小，却烧毁了一批即将用于香展的珍品“赤霞沉”。

巡夜太监言辞闪烁，香女们皆称不知所措。苏惊凰赶到时，火己扑灭，却只找到一缕刺鼻的焦味和残破香箱。

她立即下令封锁香库，并亲自勘查火源。

“这不是意外。”她半蹲香箱旁，捏起一片焦黑木屑，轻嗅片刻。

“有人将‘火泪油’涂于香箱底板，再以慢引线燃之。”

“而此物……凤仪局从未存过。”

钟槿低声道：“若不是宫中……便是香会暗线。”

苏惊凰抬眸望天，云色如墨，愈压愈低。

她知道，那封信只是风暴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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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钟槿乔装离宫，前往晋坊“香字居”。

香字居表面是制香工坊，实则藏有金陵香会在京的暗线传送处。沈一鹤正立于幽暗香室之中，烛火投下修长身影。

他未回头，便道：

“她焚香为号，你却前来。”

钟槿抬手行礼：“惊凰不便离宫，我替她听。”

沈一鹤转身，手中拿着一枚嵌香玉佩，递至钟槿掌心。

“若她还想活命，下次香展之夜，务必戴此佩入宴。佩中藏有秘香，可破‘沉焚香障’。”

“记住，荣贵妃己动手，而那位张典司……并未真正出局。”

钟槿眼神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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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

苏惊凰坐于香堂之中，一炉“归兰旧梦”缓缓升起，香气低回，似故人之叹。

她闭目，手指缓缓收紧。

她不再只是求真者，她正逐步逼近局心。旧人归京，沉香未歇，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踩在刀锋之上。

她知命运残酷，却未曾退缩。

她不信命，只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