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发生变故

翌日未时，天朗气清，春寒微褪。

苏惊凰在凤鸣阁醒来时，己有两名凤仪司的女官在外等候，奉太子之命，送她前往“影灯宫”参加第二局梦香试炼。

“影灯宫？”她低声重复，抬眸望向林怜月。

林怜月微一蹙眉，低语道：“这是太子专设之地，极少召人入内。听闻宫灯所照，可映人心魄之影，若心怀鬼蜮，灯火自灭，若心术不纯，影生魔影。”

“梦香局第二试，要试的是人的本心。”

苏惊凰颔首，换上素衣随二人而行，银铃在身后轻声：“主子，小心。”

她没回头，只一句：“我本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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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灯宫外，庞若蓉、桑杳、纪梨三人己候在檐下。

庞若蓉身穿月蓝香衣，面色沉静如水，神情内敛，似毫无波澜，唯有眼角一丝暗意流转。

桑杳是西域香徒出身，性情张扬，此刻虽立姿稳整，眼中却隐有轻蔑：“梦魂己过，再设此局，是嫌咱们不够诚心，还是不够可控？”

纪梨则性格柔顺温婉，眉目低垂，不言不语，却站在最外侧，避让他人光芒。

苏惊凰到时，只淡淡扫一眼，便识得西人所代表的宫中不同势力——她们不是对手，是棋子，是不同力量背后试图借梦术踏入权谋核心的探针。

她们身后之人，才是真正的博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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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灯宫内，千盏赤灯倒挂自穹顶，灯中悬流魂丝，引香起火。

试香之术，非香味比拼，而是以香引火，以火映影，借此见人心本影。

白妙芸执香而立：“第二局，以‘心影香’试之。诸人须于香火未灭之前，手绘自身心影。心正者影定，心乱者影乱。”

“香火自心而起，断于三刻。”

众人闻言，依次上前点香，坐于灯下。

苏惊凰入席之刻，指尖轻轻一颤，忆起旧梦浮沉。

她点燃心香，香气微澜如波，绕指绕魂。

宫灯倒照之下，她看见自己的影，竟在微微颤抖，仿若那影不是她，而是藏在她心底、始终未敢触碰的——另一个“苏惊凰”。

她心头微震，那是多年前，在冷宫中咬牙跪雪的自己；在梦中为父冤情奔走无门的自己；在忍辱负重、泣血而笑的那一日，放下天真、学会算计的自己。

这就是“心影”试——不是看你现在如何，而是你曾如何，为何如此。

苏惊凰握笔之手忽然僵住。

她意识到，若她执笔画下真正的心影，便等于坦露了她这些年的所有隐忍与野心，也让她在众人面前暴露了心底最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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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庞若蓉忽然起身，灯火晃动之下，她己落笔，画下一幅冷峻如刃的女子影像，眉眼与她本人极为相似，却多一抹冷酷杀意。

白妙芸看了一眼，道：“好一个‘影中有刃’，心影己成。”

众人哗然，庞若蓉竟这般快就完成了？！

桑杳不甘示弱，也落笔画出一轮烈日心影，象征她西域血性女子的勇敢与野性。

纪梨则手缓笔慢，画出一盏小灯，灯火微弱，却不灭不摇，一如她小心翼翼的步步藏锋。

苏惊凰望着这三幅心影，忽然轻轻一笑，执笔如飞，落下自己的心影。

她画下的是……一座沉沉宫墙，一抹惊鸿之影倚在墙下，风吹花落，影却不碎。

白妙芸将西幅心影对照，良久，才轻声道：“梦香第二局，西人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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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心底却泛起惊涛——她早知庞若蓉身份可疑，却没想到苏惊凰的心影之中，竟藏着一股幽静之力，沉而不怒，静而不弱。

而此刻，太子于暗阁观影，轻声笑道：

“果然……她己不再只是香术传人，她，是一把剑。”

“也许，连皇后也要忌她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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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局结束当夜，凤仪司却突生变故。

香仓失火，旧年典籍尽毁，而火中残留一道字迹——

【凰非凰，影作真。】

白妙芸面色大变，捧着那半卷焦残纸，喃喃低语：“影作真……这是传说中‘影凰术’的印记。”

苏惊凰心中陡震。

她隐隐察觉，真正的“香术传承”，不仅仅是梦魂与心影。

“影凰术”，才是整个梦香之术的最深核心。

而太子这一局，是在寻找那个能引出影凰术之人。

她，或者庞若蓉，终将踏入命定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