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躺枪的星空娱乐

李爽的钢笔尖“咔”地戳穿了财务报表，墨迹在“苏北印象日营收破10万”的数据栏晕开狰狞的黑洞。

窗外霓虹倒映在钢化玻璃上，恍惚间好像变成无数嘲讽的眼睛。

“全网热搜二十西个小时，相当于免费给他们做了几百万的广告！”

“卫生局老王被监察委约谈，公安的老陈今早递了病退申请……你们倒是说说，这局棋我们输了多少个子？！”会议室的众人都缩着脖子往后蹭了蹭。

杨凡踩着十厘米的猩红鞋跟绕过满地狼藉：“李总，刚发来的内部消息——星空娱乐下周要官宣三位新人。”

她指尖划过平板，三张青春洋溢的脸庞在屏幕上绽放。

最中间的少女戴着心型颈链，锁骨处纹着星空LOGO的变形体。

“选秀冠军楚夏，综艺捧红的‘国民妹妹’林小棠，还有……”她放大第三张照片，少年眼下泪痣在镁光灯下泛着妖异的蓝，“从我们这挖走的棒子国练习生，朴在勋。”

李爽突然笑出声，指节叩击着楚夏的舞台照。

照片里楚夏正对着镜头比心，腕间手镯折射的冷光，恰好照亮观众席某个啤酒肚男人痴迷的脸……那是去年因猥亵实习生被天启开除的制片主任。

“联系追风工作室，把老赵手机里那些视频剪个精华版。”他扯松领带，喉结在阴影里滑动，

“记得给楚小姐的脸打上星空娱乐的水印。”

杨凡会意地勾起唇角。三个月前被天启扫地出门的赵制片，手机里存着二十七段不同女孩的私密视频——其中三段的主角，正戴着和楚夏同款的心型项链。

凌晨三点，外滩某私人会所。

穿蛇纹衬衫的狗仔将U盘拍在吧台上，威士忌里的冰块随着重金属音乐震颤。

“李少爷，我没估错的话，这单应该够判我十回了吧？”他舔了舔金牙，

“朴在勋在棒子那里做练习生时，给经纪人下过跪的视频，您猜跪的是地板还是床垫？”

李爽晃着酒杯没接话。

监控画面在包厢荧幕上无声播放：练习生朴在勋青涩的脸被顶光灯割裂，膝盖重重磕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榻榻米上，和服腰带散开的瞬间，镜头被一只戴劳力士的手挡住了。

“我要他解腰带的全过程……另外我在再加一百万，买你从首尔带回来的‘纪念品’。”李爽淡淡的说着。

那狗仔拿着手机，打开相册哗啦啦翻动着。

林小棠在便利店买验孕棒的照片、楚夏深夜出入整形医院的监控截图、某顶流歌手十年前在酒吧驻唱时抄袭的曲谱手稿……每张照片都贴着星空娱乐的logo，像精心包装的毒糖果。

“最劲爆的在这儿。”他点开加密文件，

某档星空出品的热播综艺里，常驻MC藏在耳返里的提词器文字被红外镜头拍得清清楚楚，

“您说观众要是知道每句‘神回复’都是编剧写的……你猜他们会怎么想？”狗仔抬头看着李爽。

窗外黄浦江的游轮拉响汽笛，李爽的侧脸在霓虹中明明灭灭。

他想到家里老头在董事会上说的话：打蛇要打七寸，天启的七寸是现金流，星空的七寸则是他们用二十年垒起来的口碑。

李爽将酒杯重重磕在大理石台面，迷离着双眼，看着面前的狗仔，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这狗仔见了之后，立马举起酒杯：“李少爷爽快人！我先干为敬~~”

说完，咕噜一口全部咽下。

次日上午十点，围博服务器瘫痪。

#楚夏潜规则视频#爆！

#朴在勋 性贿赂#爆！

#综艺台词代写#爆！

星空娱乐的官微评论区瞬间沦陷。

吃瓜群众还没从楚夏的心型项链特写里缓过神，朴在勋的韩语求饶音频己经血洗短视频平台。

最致命的是某百万粉影视博主放出的对比视频——当红小生在综艺里脱口而出的“神梗”，竟和编剧三年前的微博段子一字不差。

“李总，星光的股价开盘跌了七个点。”杨凡将平板转向老板椅，“他们刚推的虚拟偶像项目被扒出抄袭岛国的IP，投资人正在连夜撤资。”

李爽没抬头，指尖着最后一张底牌——林小棠孕检报告原件。

纸张边角还沾着医院的消毒水味，检查日期赫然是她录制星空娱乐出道综艺的第二天。

“让追风工作室把这张照片卖给亲子综艺官微。”他将报告折成纸飞机射向窗外，“配文就用‘星空娱乐最佳新人奖，究竟颁给歌手还是妈妈’？”

纸飞机撞上玻璃幕墙，飘飘荡荡落在楚夏的巨幅广告牌上。

画面里“国民妹妹”正在星空下比心，此刻却被泼墨般的负面词条遮住了璀璨的笑容。

远处国金中心的LED屏突然切换新闻，星空娱乐的声明在弹幕中艰难爬行，很快被“退钱！”“骗子！”的怒吼淹没。

李爽打开檀木雪茄盒，忽然瞥见底层压着的照片——苏北印象庭院里，黎明辉正弯腰给流浪猫喂食。

“游戏才刚开始呢。”他碾碎照片，烟丝混着相纸碎屑飘进黄浦江的晨雾里。

江面货轮鸣着沉闷的汽笛，仿佛巨兽苏醒前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