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劫后归家，祖孙泪眼

暮色西合，倦鸟归林。

青溪村笼罩在一片炊烟袅袅的宁静之中，但这宁静之下，却潜藏着英家小院的焦灼与绝望。

窝棚门口，英婆婆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村口那条蜿蜒的山路，仿佛要将黑暗望穿。她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如同刀刻斧凿，一日之间仿佛老了十岁。英老汉则像一头困兽，在狭小的窝棚前烦躁地踱步，脚下被他踩出了一圈泥印。他几次想再冲进山里，都被闻讯赶来的村长和几个壮劳力死死拦住。

“英老哥！天都黑了！山里野兽都出来了！你现在去不是送死吗？”村长李大山苦口婆心，“我们己经组织人手找了大半天，崖太高太险，实在下不去啊！等天亮！天一亮，我亲自带人再去！”

“我的小布……我的小布啊……”英婆婆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一块破木头上，压抑了一整天的泪水决堤而出，泣不成声，“要是小布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怎么跟凯儿和青漪交代啊……”

就在这绝望的气氛几乎要将两位老人彻底压垮时，一个清脆响亮、带着点兴奋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划破了暮色：

“祖父！祖母！我回来啦！”

窝棚前的所有人猛地一震，齐刷刷地循声望去！

只见村口昏暗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正飞快地跑来！不是英小布是谁？！

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划破，沾着泥土草屑，但整个人精神奕奕，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如同天上的星星，哪里有一丝一毫受伤或受惊的样子？更奇怪的是，他跑起来的速度……快得惊人！几十丈的距离，几个呼吸间就冲到了众人面前！

“小布？！”英老汉和英婆婆同时失声惊呼，巨大的惊喜让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英老汉一个箭步冲上去，粗糙的大手猛地抓住小布的肩膀，上下左右地仔细打量，声音都在颤抖：“小布？真的是你？你……你没事？你是怎么回来的？有没有受伤？快让祖父看看！”

“祖母！祖父！”小布看到祖父祖母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开心地扑进英婆婆怀里，“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我掉进了一个大山洞里，睡了一觉，然后自己爬出来就找到路回来了！”

“山洞？睡觉？”英老汉愣住了，他可是亲眼看着孙子从那么高的陡坡滚下去的！怎么可能没事？还睡了一觉？

“小布……我的乖孙！吓死祖母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英婆婆紧紧搂着孙子，老泪纵横，粗糙的手一遍遍抚摸着小布的脸颊、胳膊、后背，确认他真的完好无损，这才稍稍安心，但依旧心有余悸，“老天保佑……祖宗保佑……青漪保佑啊……”她下意识地念叨着儿媳的名字。

周围的村民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充满了惊奇和后怕：

“哎哟！小布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都没事？真是奇了！”

“看看这精神头，比早上还好呢！”

“英老哥，英嫂子，这下可放心了！”

小布享受着祖母温暖的怀抱，感受着祖父粗糙手掌的抚摸，心里暖洋洋的。他悄悄摸了摸怀里——隔着衣服，能感觉到一个圆圆的、微凉的硬物贴在心口，那是波比。他答应过波比要保守秘密，所以没有提仙洞和果子的事。

“祖母，我饿了……”小布适时地岔开话题，揉着肚子。在仙洞里折腾那么久，虽然身体不饿（仙果能量还在），但心理上还是想吃祖母做的饭。

“哎！好！好！祖母这就给你做！做你最爱吃的野菜糊糊！”英婆婆连忙擦干眼泪，挣扎着要起身。

“祖母您坐着！我去拿柴火！”小布自告奋勇，从祖母怀里钻出来，像一阵小旋风似的冲向窝棚旁边堆着的柴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