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谢谢你，一直都在

季辰屿起得很晚，昨晚，想着姜言脸颊的泪珠，也跟着莫名伤感。

做了一晚上的梦，杂乱，无序，没有睡好，早上起来头痛欲裂。

答应米曼今天要去参加她的开业庆典。

简单吃了点早餐，去老宅接了方敏，一起去米曼的工作室。

一路上，方敏问起姜言：“姜言怎么不一起去？”

季辰屿没多说：“她有事情，去不了。”

“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方敏冷哼一声，接着说，“儿子，你们的婚约真的委屈你了，你放心，妈妈肯定帮你，等风声过了，就跟她离婚，到时候大不了给她一点补偿。”

离婚？季辰屿心里一颤，他真没想过。

“姜言挺好的。”季辰屿的声音很有力量。

“好什么呀？”方敏的音调提高了一些，“我知道，你不想姜言像我一样，结婚后一首被冷落。你对她好，就因为同情她，可怜她，但这样你的一辈子就毁了。你不想伤害她，以后我来跟她提。”

季辰屿承认，一开始，对姜言，他确实是这样的，母亲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他不想眼前的女人也经历一遍。

在外面，他们做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在家里，他们也能以礼相待。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喜欢跟姜言待在一起，他喜欢看姜言讲话时亮闪闪的眼眸，微颤的睫毛，他也喜欢姜言放肆大笑时鼻子微微皱起的模样......

季辰屿没有再接方敏的话，他沉默了。

从小到大，他们好像很少能好好聊天，那种你来我往的聊天。

小时候，他记得母亲总是不停的抱怨，抱怨父亲对她的冷漠，抱怨父亲对家的疏离，也抱怨父亲那羞耻的爱情......

那时候的他，母亲的一些话听不懂，但他听懂了一点——父亲不好！

长大了，他和母亲之间几乎还是这样，母亲不停灌输自己的观点，并把这个观点强加在他身上。

她告诉他，他是她的儿子，她是最懂他的那个人。

曾经他也会争辩，后来发现没用，母亲总是固执强势地认为她是对的，就像今天的谈话也是这样。

后来，他开始沉默了，他就当一个树洞，他只管听着。

有时候他也会想，是因为母亲的固执强势让父亲越走越远，还是因为父亲的冷漠疏离让母亲变得如此。

如果他们稍微退让一点点，会不会不像现在这般。

两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面对彼此的时候，只剩下怨气和戾气。

他也曾劝母亲，放下一些，和父亲离婚，结束这段糟糕的关系，也放过她自己。

“我不好过，这辈子他也别想好过。”这是母亲当时的回答。

......

开业典礼很热闹，米曼请了很多人。

一看到季辰屿和方敏，她跟正在热聊的人致歉：“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您随意。”

今天的米曼穿着一条鱼尾长裙，包臀的设计，把她的身材发挥到极致。裙子上的亮片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像一颗颗璀璨的星星。

头发盘起，耳边落下几缕碎发，多了些随性和女人味。

米曼真的很美，端庄大气的美。

“你们终于来了，等你们好久了。”酥酥的声音。

“哇，曼曼，你好漂亮！”方敏毫不吝啬地夸奖。

“谢谢阿姨，快，快，里面请！”

米曼注意到，今天的方敏穿了她送的衣服：“阿姨，这个衣服你穿着很适合呢！”

“就说呢，还是你有眼光，我找了一圈，还是觉得你送的衣服最漂亮。”

工作室挺大，里面己经挂了几件米曼设计好的婚纱，特别是橱窗上的那件，美轮美奂。

看着这些婚纱，季辰屿忽然想到了姜言穿上婚纱的样子，在灯光下，缓缓向他走来的样子，当时的他只觉得漂亮，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触电般，酥酥麻麻，挠心挠肺。

选婚纱的时候，他都不知道那是米曼设计的，只觉得那件漂亮，姜言穿上应该好看，后来才知道居然是米曼设计的，想着挺巧。

不知道现在姜言在干什么？应该己经上山，在看雪景了吧？

“辰屿，过来。”方敏叫他，“来，跟曼曼合个影吧！”

“那么远干什么，近一点。”

“辰屿，你不要那么绷着，笑一下。”

“好好好，这样好，别动。”

咔嚓，一张照片，俊男美女。

米曼看看照片，笑意盈盈：“阿姨拍得真好，发给我吧！”

收到照片，编辑，上传......

而此刻的姜言呢，依旧盯着手机屏幕，但眼神却是茫然的。

米曼发的照片，照片里，她和季辰屿站在一起，她的头微微侧向季辰屿，米曼笑容甜美，季辰屿嘴角的弧度也上扬着。

配文【那么多年，谢谢你，一首都在！】

两人看起来郎才女貌，很是登对。

姜言早就想好要成全的，但是看到照片的那一刻，酸酸的感觉那么真实，从心底里慢慢爬上来......

不对，不能这样！

姜言很快说服了自己，把手机放在一旁，专心欣赏山顶的风景。

对，就是这样！

天高海阔，做个洒脱的人。

只是，她发现，风景好像没有刚才那般美好了！

好的心情都不在了，姜言无心欣赏风景，她开始收拾东西，一件件归位，整理好！

才一会儿，太阳躲起来了，天空变得阴沉沉的，随之而来的是风，冷得透骨。

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起初是一点点，接着慢慢变大，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又下大雪了。

姜言拿着一堆东西，往山下走去，脚底一滑，手里的东西西散开去。

她做好摔倒的准备，这里是石阶，应该会很痛吧！

疼痛感没有到来，她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姜言睁开眼眸，是田宇。

姜言马上自己站好：“是你啊！谢谢啊！以为又要摔一次呢！”

田宇松开扶着的手：“又？”

想起昨天的摔倒，自然又想起了季辰屿。哎！好像记忆里到处都有季辰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