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 章 幽冥渡

醒来时己在河边，我一脸迷茫，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回想了一下，在我身体里的那个老家伙，好像叫玄九阴，还有那个女子好像叫璃吻，是幽冥殿圣女。我想肯定是玄九阴送我出来的。

我环顾西周，此处，阴风飒飒，阴云垂地，周围好像没有颜色，而水面却无比平静，我从未见过这样静的水。

这个玄九阴送也不知道找好一点的地方，这里鬼影重重，天空看起来好像是假的一样，我心里嘀咕着。

不远处水面有一竹筏，我刚踏上去，竹筏自行推开墨绿色的水面，像一把钝刀割开绸缎，很是诡异。

没有风，没有浪，甚至没有鱼跃的声响。好像与岸边隔开，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我心里泛起阵阵寒意。

水面平滑如一块被磨透了的青铜镜，倒映着灰蒙蒙的天。湖面倒映着两个自己。

我站在筏上，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斗笠戴上，斗笠压得很低，我眯着眼，始终看不清周围几丈外的环境。

这筏子是自己动的。没有桨，没有帆，可它偏偏朝着江心滑去，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着走。

我试过用东西抵住水面，想阻一阻它的去势，可那墨绿的水连波纹都不肯多泛一圈，筏子依旧向前。

我也不知道竹筏要带我去哪里，飘了很久，行至江心，雾起了。

那雾是活的，来得古怪，不是从远处漫过来的，倒像是从水里浮出来的。

一丝一缕，缠着筏子，雾气越凝越多，整个河面己经到处弥漫着雾气，看上去就像人的脸，有的像人的手。

它爬上我的靴尖。雾气湿冷，带着陈年的腥气，像是沤烂了的荷叶的味道。

“少年郎。”

声音从雾里传来时，让我汗毛倒竖，声音像低沉好像很久没有说话的样子，我的指尖己经按在了狱剑上。

竹筏轻轻一顿，无声地滑进一处水湾。岸边坐着个蓑衣人，鱼竿斜斜伸向水面。竿是青竹的，线是银丝的，可那鱼钩却悬空三丈，钩上无饵，只系着半片枯萎的残荷。

我没有上岸。这些鬼地方处处透着古怪，我只想快点离开。

蓑衣下露出的指节泛着青白，那不是活人的手。指骨嶙峋，关节处蒙着一层冰晶似的膜，在雾里泛着幽光。

“借你影子作饵可好？”蓑衣客抬起头，斗笠下是森森白骨。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是...”

它的下颌骨开合，齿列间漏出风声似的笑。我盯着它空洞的眼窝，那里头没有眼珠，只有两簇青荧荧的火，像夏夜坟头的磷光。

它抬手一挥，宽大的蓑衣袖口翻飞，露出整条白骨臂膀。浓雾突然翻涌，像被撕开的纱帐，露出水下林立的桅杆。

那些沉船像一片水下森林。桅杆上挂着不同朝代的旗帜，有的己经烂成了蛛网，有的还鲜亮如新。船身上覆满发亮的水苔，绿莹莹地随着水流摇摆，像是无数只招摇的手。

“渡口，总得有些压舱物。”白骨的下颌骨咔咔作响，“可惜它们都少了点东西。”

我解下自己的青箬笠，向前一步，轻轻放在它头顶。

“垂钓需遮阳。”我说。

白骨突然大笑。那笑声像是碎瓷相撞，又像是冰棱裂开的声响。它的身体开始崩解，从指骨开始，一寸寸化作细沙，簌簌地流入水中。雾气散开时，一座青石渡口浮现在眼前。

渡口很旧。石板上生着墨绿的苔，木桩上缠着枯黄的藤

青石板上突然浮现出无数双湿漉漉的手印。那些手印大小不一，有的带着明显的尸斑，有的指尖部位己经露出白骨。它们像雨后蜗牛爬过的痕迹般闪着黏液的光泽，组成一条通往浓雾深处的路径。

我踏上石阶的瞬间，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那哭声忽远忽近，时而像在百米开外，时而又像贴着耳根。

渡口木桩上突然睁开几十只眼睛，这些长在木头纹理里的眼睛齐刷刷转向声音来处，瞳孔都是死鱼肚般的灰白色。

最后一块石阶上，我低头看见两行湿漉漉的脚印。一前一后，像是有人刚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