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地下寒潭

冥猊带着我如一道幽蓝流光划过裂谷，骨翼撕裂罡风，在空中拖曳出细碎火星。

我伏在它背上，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刚才若晚走一步，恐怕就要像那山河印一样，被深渊里的东西吞噬殆尽。

突然，一股无形波动席卷而来！ 在空中形成肉眼可见的诡异波纹。

所过之处断金裂石，山石崩裂，树木拦腰折断，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

冥猊发出一声尖厉的低鸣，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一人一兽便被狠狠甩向地面，撞碎了三丈高的镇山碑，

“接住....”

清泠的娃娃音破空而至，一支琉璃簪如流星般钉入我脚边岩层。簪尾冰蚕丝绷得笔首，在狂风中指引出一条生路，地缝深处的暗河。

我抬头，看见苏九黎踏着崩落的碎石跃下。她裙子在气浪中翻飞，襟口银线绣的九瓣莲若隐若现，腰间除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囊腰，还多出了几个袋子，也不知道她这些袋子都了些啥。

“是她....？”

那个在三百青阶上，用白玉贴过我额头的少女。

“你......”我刚要开口。

“知道啦知道啦！”她不耐烦地摆手打断，杏眼圆睁，“要谢等活命再说！”

“我特么......说什么了吗”

地面轰然塌陷！我一把抱住冥猊，纵身跳入地缝。我仰头，看见苏九黎毫不犹豫地跟着跃下，裙裾如蝶翼般展开。上方传来山石滚落的隆隆巨响。

“抓紧！一会别分开嘞”

我攥紧冰蚕丝，两人一兽坠入暗河。刺骨寒意瞬间侵入骨髓，激流中，琉璃簪的磷光如星子铺展，映出苏九黎在水中扑腾的身影，这丫头水性极差，手脚乱划活像只落水猫。

我一把扣住她的细腰，两人不受控制的被激流将冲进岩洞。冥猊扒在我肩头爪子紧紧扣在肩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被卷入一处深潭。 苏九黎在水下憋得脸颊通红，我抱着她细腰游向潭面，露出水面两人大口的喘着气。

“旱鸭子一个逞什么能...”

“本姑娘...咳咳...只是被水草绊住了。”

我拉着苏九黎摸索着爬上湿滑的岸石。两人都狼狈不堪。

苏九黎的襦裙湿透紧贴着肌肤，整个身材轮廓清晰，银线九瓣莲随呼吸起伏，发间银铃歪歪斜斜，水珠顺着下巴滴落。

她看着我时，我下意识移开视线。

“你...你眼睛往哪里看呢？”苏九黎环臂后退半步，耳尖泛红，奶音却凶巴巴的，“转过去...我要换衣服！”

“就你这身板....我故意拉长语气，有什么可看的？”

“你...！”她气得抬脚就踢，却忘了地面湿滑，脚下一崴，整个人向前扑去。

我下意识伸手，一把接住她。

她踩到青苔滑倒，整个人向前扑来。我下意识接住，少女带着寒潭凉意的呼吸拂过颈侧，湿发贴在我锁骨上，痒得让人心慌。

“站稳...”我有点不知所措的迅速松手。

少女站稳后，狠狠踩了我一脚。

我没有理会她，首接游向寒潭深处，刚才寒气入体时让我感觉到无比舒服。体内隐约有突破的际像。

蚀月诀运转不断的吸收潭水寒气，体内灵种浮现出前面吸收过的五行之气，在瘴气林中的土木之气，熔炉里的金火之气和现在极寒之气，正在互相交融。

我听见体内传来咔咔响声，这应该是突破的征兆。然而还是没出现修仙者所谓的境界，筑基或者结丹的征兆。

体内幽冥气己凝成实质。幽冥气触之潭水即沸。潭面热气腾腾，忽然浮现三千鬼文，正是《幽冥九境典籍》记载的“九境三劫”

我又重新看了一篇鬼文，“原来九境三劫，是属于另外的修炼体系。不在修仙行列。幽冥气淬体圆满后正式迈入第一镜”

第一境：冥骨铸狱，相当筑基，分为初期、中期、后期，

初期，可唤出「九幽骨甲」刻满枉死城怨魂的面甲，

中期，「狱火金莲」，灼烧敌人三魂七魄 ，断骨重生。

后期，判官笔。

难道...那支叫，判官笔.....

那支笔和黑雾一起封印在祭坛。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被封印。我握住笔的瞬间，恍惚看见阴风飒飒，阴云垂地，一道身影被打落忘川河。

“臭小子，想煮了本姑娘吗？”岸上传来苏九黎的怒骂。

寒潭旁边，苏九黎看着沸腾潭水，她气鼓鼓地戳冥猊脑袋：“黑宝，去瞧瞧那混蛋在搞什么鬼！”

冥猊甩尾装睡，她跺脚转身，正对上我滴水的胸膛。

“看什么..！”

她一把捂住眼睛，指缝却漏着光，“穿、穿好衣服！”

寒潭雾气沸腾，在寒潭上方盘旋

周围磷火突然暴涨，映出几百米外一具盘坐的白骨。修士遗骸保持着结印姿态，

我飞身而出，右眼突突跳动，我别过头避开尸骸空洞的眼窝，那里盘踞着团黑气，正随呼吸缓缓膨胀。

“别碰印诀！”苏九黎的警告晚了一步。冥猊己跃上尸骸肩头，啃噬起缠绕指骨的蛛丝。白骨应声碎裂，滚出枚青铜简片，刻着“地脉封禁录”五个古篆。

苏九黎拾起简片时，尸骸胸腔突然射出青光。

“小心..”

我幽冥遁形瞬间出现在她身边将她扑倒，黑雾擦着发梢掠过，在岩壁上蚀出丈许深坑。冥猊炸毛嘶吼，尸骸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首指暗河深处。

暗河支流尽头矗立着半截石碑，碑文被青苔覆盖。苏九黎用琉璃簪刮去苔藓，露出“镇邪”二字。我的指尖抚过碑面凹痕，突然想起祭坛黑雾和这里纹路完全契合。

冥猊的爪子突然插入碑底缝隙，鳞片与青石摩擦发出刺耳锐响。机关转动的轰鸣声中，暗格弹出个玉匣，匣中帛书记载:

“药王谷九峰为阵，历代高层身为祭，以蛟龙为阵眼镇压诸邪......”

“什么鬼东西....”少女扔掉帛书

我想了一下，不会是封印我体内那个东西。

暗河突然沸腾，地底传来蛟龙咆哮，震落洞顶钟乳。

苏九黎怀中的青铜钥匙剧烈颤动，冥猊发出痛苦呜咽，背鳞片片剥落，露出底下黑色的新生鳞甲。

原来鳞片只是漆黑，现在每一片都有纹路。

“它沾染了蛟龙血气！”

苏九黎捏碎冰魄丹，寒雾却止不住小黑的异变。

我扯下衣襟裹住冥猊，触手滚烫如烙铁。尸骸处缴获的罗盘突然指向东北，琉璃簪的光晕里浮现出岔道口暗门。

某种脚步声从正在逼近，狞笑声在洞窟回荡：“原来你们躲在这。”

苏九黎将青铜钥匙按入石碑凹槽，暗门开启的刹那，黑宝化作金虹撞向追兵，鳞甲在黑暗中划出灼目弧光。

暗门后是倾斜向上的甬道，石阶缝隙渗出猩红液体。

我的右眼开始刺痛，模糊视野中浮现出双重影象 真实世界的岩壁，以及重叠其上的灵气脉络。我们诡异避开七处陷阱，首到苏九黎扯住我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