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跨国追踪

青禾镇花店的晨光透过新换的玻璃橱窗，照在李晓刚分装完的 “晓光” 种子袋上。每只袋子都系着蓝色丝带，与母亲环保材料的颜色呼应。陈廷洲坐在吧台边擦拭银镯，断裂处新镶的向日葵碎钻在光线下闪着微光 —— 那是用母亲实验成功的晶体碎片镶嵌的。

“检察院来电话，” 他突然开口，镯身映出窗外正在拆除的码头塔吊，“陈明远的特助昨晚出境了，航班信息显示飞往温哥华。”

李晓捏着丝带的手顿住了。温哥华是苏晚当年留学的城市，她想起暗室里苏晚的留学日记，最后几页被水浸得模糊，只看清 “环保材料研讨会” 和 “陈明远的邮件” 字样。“他去销毁苏晚在那边的证据了。”

花店的风铃被晨风吹响，老园丁抱着盆扦插的向日葵走进来，盆底粘着异国土壤。“福利院的王院长托人捎来这个，” 他递过个牛皮纸袋，封条上盖着温哥华大学的火漆印，“说是苏晚当年寄存在图书馆的包裹。”

纸袋里掉出本加密笔记本和盘录像带。笔记本封面画着向日葵与化学试管的图案，锁孔处卡着枚蓝宝石戒指碎片 —— 和珠宝迷局里那枚完全吻合。陈廷洲用银镯的断口撬开锁扣，内页赫然是苏晚的笔迹：“陈明远用母亲的病胁迫我交出环保材料配方，码头的水泥只是幌子。”

录像带插入电脑后，画面跳出苏晚在温哥华的公寓。“这里是陈明远让我住的地方，” 她对着镜头整理实验报告，“他说只要我假装留学，就给母亲提供最好的治疗。” 镜头扫过书桌，摊开的文件上标着 “新型建筑材料致癌风险”，旁边是陈明远的邮件打印件：“敢泄露半个字，你母亲就等着停药。”

“原来她根本没在留学，” 李晓的指尖划过屏幕里苏晚手腕的银镯，与陈廷洲现在戴的同款，“是被陈明远软禁了。”

陈廷洲突然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公寓的落地窗上。窗外的街景里，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拍照，帽檐下露出的疤痕和码头仓库的医生如出一辙。“这个医生也去过温哥华，” 他放大画面，男人手里的相机正对着苏晚的实验数据，“陈明远派他来监视。”

花店的电话在这时响起，国际长途的提示音让两人同时屏息。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中文女声：“是李晓小姐吗？我是温哥华大学的档案管理员，有人刚来销毁了苏晚的实验记录。”

“是谁？” 李晓握紧听筒，珍珠链硌得锁骨生疼。

“戴着口罩和墨镜，” 管理员的声音带着颤抖，“但他掉了这个。” 快递盒在三小时后送达，里面是枚磨损的袖扣，内侧刻着 “CTZ” 的缩写 —— 和陈廷洲父亲常用的款式一致。

陈廷洲将袖扣放在苏晚的笔记本上，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花店里格外刺耳。“他想毁掉母亲和苏晚合作的证据，” 他突然起身，撞翻了身后的花架，“环保材料不仅能净化水泥，还能分解他转移黑钱的化工废料。”

午后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青禾镇下起了雷阵雨。李晓望着窗外飘摇的向日葵，想起苏晚日记里的话：“向日葵的根能穿透岩石，就像真相总能找到出口。”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给温哥华的大学同学发去邮件：“帮我查 2016 年环保材料研讨会的参会名单。”

回复在半小时后传来，附带张模糊的合影。苏晚站在中间，身边的白发教授举着奖杯，而角落里的陈明远正与特助低语，两人面前的展台上，摆着与母亲实验笔记里 identical 的蓝色粉末。“这个教授是环保材料领域的权威，” 同学的邮件里写道，“他在研讨会后突然失踪了。”

陈廷洲放大教授的照片，发现他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向日葵书签，和暗室里母亲的书签同款。“他们杀了教授，”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就像当年对我母亲那样。”

暴雨在黄昏达到顶峰，花店的排水系统突然堵塞，积水里漂着从福利院寄来的泥土。李晓弯腰清理时，指尖触到硬物 —— 是枚埋在土里的金属牌，上面刻着 “光启实验室” 和温哥华的地址。

“这是母亲在温哥华的实验室地址，” 陈廷洲用手机搜索地图，卫星图像显示那里现在是片停车场，“陈明远把它拆了。” 他突然顿住，指向地图角落的旧照片，实验室遗址旁有棵巨大的向日葵雕塑，基座刻着母亲的名字。

午夜时分，两人登上飞往温哥华的航班。李晓望着舷窗外的云海，想起苏晚录像带里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有天我不在了，就去向日葵雕塑下找光。” 陈廷洲握住她的手，银镯与珍珠链碰撞出清响，仿佛在回应跨越重洋的约定。

温哥华的雨季比青禾镇更缠绵，两人站在向日葵雕塑前，雨水顺着母亲的名字流下，露出基座缝隙里的暗格。陈廷洲用银镯撬开石板，里面掉出个防水盒，装着母亲的最终实验报告和盘录音带。

录音带里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廷洲，妈妈把环保材料的终极配方藏在了向日葵的基因里，陈明远永远也找不到。” 背景音里有苏晚的笑声：“阿姨，我帮你把配方编成了密码，就藏在每次寄给你的种子里。”

“原来那些年寄回国内的向日葵种子，” 李晓的眼泪混着雨水落下，“都是她们传递的密码。”

返回青禾镇的航班上，陈廷洲将实验报告摊在小桌板上，蓝色的墨水在机舱灯光下泛着微光。每一页都画着向日葵，花蕊的纹路组成了完整的环保材料分子结构图，而花瓣的数目，恰好对应着陈明远转移黑钱的日期。

花店的灯在暴雨中为他们亮着，老园丁抱着小花等在门口，吧台上放着刚煮好的热可可。李晓将防水盒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苏晚的笔记本和母亲的录音带，它们共同组成了跨越国界的证据链，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雨云时，检察院的电话打来了。“陈明远醒了，” 检察官的声音带着疲惫，“但我们在温哥华警方的协助下，找到了他转移黑钱的铁证。”

李晓望着窗外重新绽放的向日葵，突然明白，跨国追踪的不是线索，而是两代人用生命守护的光。那些藏在种子里的密码，那些刻在雕塑下的誓言，从来都不是秘密，而是照亮黑暗的勇气。陈廷洲将银镯戴回手腕，断裂处的向日葵碎钻在晨光中闪耀，像枚永不熄灭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