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乱葬迷局

乱葬岗的雾气裹挟着腐土腥气，苏洛每踏出一步，鞋底便粘起半寸厚的血泥。金瞳穿透浓雾，地下三百丈的青铜棺椁阵列如同巨兽獠牙，每具棺盖上都缠绕着玄阴教的血色锁链。腐土中伸出苍白手臂，手掌心嵌着半块玉佩碎片，与苏小棠腰间那块严丝合缝。苏洛割破掌心按向母亲墓碑，整座坟茔如活物般蠕动。墓碑上的“苏清漪”三字渗出黑血，在空中凝成母亲的面容，指尖却缠绕着不属于她的傀儡丝。苏洛咬破舌尖，以精血在罗盘上画出逆转的《天工秘卷》残章。血池沸腾时，他看见二十年前母亲将婴儿期的自己浸入血池，而真正的苏小棠正被血藤拖向地底深处，脖颈印记与血茧少女如出一辙。追魂者首领的躯体在金光中炸裂，十二尊血罗刹破土而出。它们的青铜骨骼上刻满孩童生辰八字，每根指骨都连着细如发丝的傀儡线。苏洛的唐刀劈开第一尊罗刹时，飞溅的青铜碎屑化作万千毒蝎，尾针泛着与苏小棠玉佩相同的幽光。

“形傀·千丝引！”苏洛结出母亲传授的傀儡印，血罗刹突然调转方向，青铜利爪刺入同伴心脏，取出的孩童魂魄竟被苏洛右眼金瞳吞噬。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所有棺椁同时炸裂，沉睡的孩童傀儡化作血雾涌向青铜门，门上浮现出秦昭雪结印的朱雀傀儡核心在血池中沉浮，苏洛的玄阴血渗入核心纹路的刹那，整座乱葬岗的槐树根须突然暴起。它们穿透孩童傀儡的胸膛，将玄阴血抽离注入核心。三丈高的血色巨人拔地而起，左眼是朱雀的火焰，右眼却是苏洛的破妄金瞳。

巨人抬手撕开追魂者首领的天灵盖，取出的血蛊突然化作母亲的全息影像。影像中的母亲正将半块玉佩按入婴儿胸口，而她身后站着怀抱苏小棠的秦昭雪——那时她的脖颈还没有噬主印，但手腕己缠绕着与苏洛相同的玄阴锁链。

“归墟海眼在东海龙冢......”母亲的声音戛然而止，血蛊爆裂成万千血蝶。这些血蝶扑向青铜门，在门上蚀刻出归墟海眼的星图，而星图中央赫然是秦昭雪的生辰八字，与苏小棠的命盘呈阴阳双鱼苏洛推开青铜门的瞬间，九百九十九根傀儡丝从门后激射而出。他挥刀斩断七百根，剩余的丝线却刺入他周身大穴。剧痛中，他看见门后是悬浮的星河，星河中漂浮着无数水晶棺，每具棺内都躺着与秦昭雪容貌相同的女子。

“少主终于来了。”秦昭雪的声音从最近的水晶棺传来，她的身体半透明化，左臂己化作青铜傀儡。她胸口的噬主印延伸出血管般的纹路，正将她的心脏改造成血色罗盘，罗盘指针分别指向苏洛与苏小棠的命宫。

更令人震惊的是，所有水晶棺中的“秦昭雪”都在结相同的傀儡印，她们指尖缠绕的丝线最终汇聚成巨大的茧——茧中沉睡的少女，眉眼与苏小棠有九分相似，但眉心嵌着完整的玄阴教圣女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