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龙雕像

晨雾笼罩着药王谷废墟，石破天粗糙的手掌抚过青龙雕像的鳞片。三年了，这座突然出现的龙雕始终矗立在古井原址，任凭风吹雨打，连剑痕都留不下一道。

"林兄弟，你看这个！"

蛮族壮汉突然指向龙眼。原本紧闭的龙目今晨竟微微睁开一条缝隙，露出里面流转的金光。林霄的断剑"锵"地出鞘三寸，剑身紫雷比三年前黯淡了许多——自从长生针的连结断裂，这柄剑就再没完全苏醒过。

"去请青璃。"林霄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快。"

石破天一愣："可青璃姑娘她......"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震动。龙雕腹部的鳞片簌簌作响，一片足有巴掌大的金鳞自行脱落，"当啷"一声砸在青石板上。

鳞片上沾着血。

***

北海之滨，归墟入口。

十二名白衣剑修结阵而立，脚下踏着玄奥的星位。为首的少年眉心生着银鳞，手中长剑竟与北海剑形制相同，只是通体漆黑如墨。

"剑尊有令。"少年剑尖指向漩涡翻涌的海眼，"今日必取龙髓。"

海浪突然炸开，一头巨鲸般的黑影跃出水面——那竟是条残缺的黑龙，左眼处插着半截青铜戟。它张口喷出腥风，声音震得礁石崩裂：

"休想！"

少年冷笑，剑身上的黑雾突然化作锁链缠向龙躯。就在锁链即将触及龙鳞的刹那，一枚金鳞破空而至，将锁链齐根斩断！

"谁？"

药王谷方向，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

苏沐晴在黑暗中下坠。

她记得自己抓住了青龙的角，记得北海剑刺入黑泥的触感，但此刻却漂浮在无边的虚无里。左手掌心微微发烫，那枚金鳞还在，只是纹路变成了银色。

"这是......轮回间隙？"

"不，是我的识海。"

清冷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苏沐晴猛地转身，看见初代圣女悬空而立，白衣染血，左臂保持着龙化状态——与她曾经的模样分毫不差。

"你......"

"时间不多。"圣女抬手轻点，周围浮现出药王谷的实时景象，"北海剑阁发现了归墟下的阳龙骸，他们要抽龙髓炼制万魂幡。"

画面中闪过眉生银鳞的少年剑修，苏沐晴心头突然刺痛："那是......"

"现任剑尊之子，叶寒舟。"圣女冷笑，"也是三百年前背叛龙族的混血后裔。"

一滴水珠突然坠入虚无。苏沐晴抬头，发现"天空"正在融化——那是外界青龙雕像渗入的雨水，带着熟悉的药王谷气息。

"听着。"圣女的身影开始模糊，"北海剑不是容器，是钥匙。真正封印幽冥的是......"

声音戛然而止。

苏沐晴突然被拉回现实——她正站在药王谷废墟中央，左手按在青龙雕像的逆鳞处。石破天和林霄呆立在五步开外，青璃的素手搭在她肩上，指尖缠绕着熟悉的金线。

"欢迎回来，师妹。"

青璃的右眼金光大盛，左眼却漆黑如墨。

***

天工坊地底，被遗忘的角落。

一只焦黑的手扒开碎石。手腕上戴着药王谷嫡传的玉镯，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绿光。

"师尊......"

焦尸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笑声，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仔细看去，竟是半枚嵌在腐肉中的长生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