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烬余劫

第一幕·铜漏悬针。子时的更鼓在屋檐下闷响，我攥着琉璃皿的手指泛出青白。听雪楼地宫寒潭倒映着西十九盏长明灯，水面浮动的光影像极了手术室无影灯。可这里没有监护仪的滴答声，只有萧彻越来越微弱的呼吸——那声音让我想起穿越前最后听见的心电长鸣。

"娘娘请看。" 陈太医的银刀划开豚鼠腹腔，暗紫色脏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纤维化，"此毒诡谲在于遇血则变，寻常解毒丹反成催命符。" 他蘸取我提炼的"烬余生"结晶滴入血水，滋响声中腾起靛蓝烟雾。

太像了。那颜色与我车祸时挡风玻璃迸裂的蓝光如出一辙。

我猛地扯开左衽中衣，锁骨下淡红的胎记在寒雾中隐隐发烫。三个月前替嫁夜，萧彻毒发咬破我肩膀时，这处胎记也曾这般灼痛。冰鉴里倒映出我骤然苍白的脸——难道这具身体早被种过毒瘾？

"报！玄武门失守！" 血衣卫撞开石门时带进漫天雨气，"太子持凤藻宫令牌调走了戍卫军！" 铜匣从陈太医颤抖的手中坠落，露出半卷泛黄的《毒经》。当我的目光撞见"移魂续命"西个朱砂小楷时，地宫烛火齐齐爆出幽蓝火星。

第二幕·玉玺泣血。暴雨冲刷着汉白玉阶，我提着药箱冲进紫宸殿时，浓腥味呛得人作呕。萧彻半倚龙榻咳出的血己浸透五层绢帕，明黄褥垫上绽开的血梅比合卺夜的交杯酒更刺目。

"爱妃...拿稳它..." 他冰凉的玉扳指扣住我掌心，蟠龙钮金印染着黑血，"传位...肃王..." 话音未落，殿门轰然洞开。太子萧恒的玄甲卫如黑潮涌来，刀刃映着太后凤钗的冷光。

"九弟糊涂！" 太后腕间佛珠砸在药碗碎片上，"肃王早与北狄勾结..." 她突然噤声，瞪着我腰间晃动的双鱼玉佩——那是今晨从苏清月妆奁暗格找到的。

记忆在暴雨声中裂开缝隙。三年前的宫宴，十五岁的苏清月曾将这玉佩系在肃王剑穗上。而此刻殿外传来肃王亲卫的号角，与记忆中北狄使臣的骨笛声重叠成催命符。

"清月姐姐死前留了句话。" 我故意提高声量，感觉到萧彻攥我的手猛然收紧，"她说'双鱼成劫时，玉碎雁门关'"。太后佛珠应声崩散，满地檀木珠滚向突然杀到的黑旗军——那是皇帝暗养的影卫！

三方刀剑撞出星火时，我趁机将金印塞进陈太医的针囊。榻上人忽然剧烈抽搐，乌血从他耳孔汩汩涌出。

第三幕·记忆黄泉。"用我的血！" 我割开手腕按在萧彻唇上。当胎记灼痛达到顶点时，无数画面灌入脑海：

苏清月根本不是白月光。乾元殿密道里，十二岁的她正将毒粉掺进萧彻的药膳。而暗处伫立的玄衣人，赫然是如今权倾朝野的国师！

"傻丫头，这是救你娘唯一的法子。" 国师把着少女颤抖的腕子，"靖王体内种着蛊王，他死那日便是你娘脱困时。" 画面忽转至雁门关烽火台，嫁衣如火的苏清月突然扯掉盖头，在肃王惊愕的目光中纵身跃下城墙。

她最后望向京城的方向，染血的唇翕动着。我拼命辨认口型——"彻哥哥，清月还你的蛊..."

地宫寒潭突然沸腾。陈太医惊叫着指向我渗血的耳垂："娘娘！您耳后..." 铜镜照出肌肤下游走的金线，正构成与萧彻毒发时相同的蛛网状血痕。

终幕·烬火重燃。 "臣明白了！" 陈太医癫狂地摊开《毒经》，"烬余生需引蛊为药，双生蛊本是一对！" 他匕首般划向萧彻心口，却在触及皮肤时被金甲虫震开。

满殿死寂中，我抚上锁骨滚烫的胎记。车祸前最后的手术，病人颈侧也有这般金线——他是考古队送来的楼兰干尸！

"都退下。" 我扯落凤钗戳进胎记，金线骤亮如熔金灌注，"萧彻，我们被循环诅咒了。" 黑血从他七窍喷涌的刹那，我嚼碎所有"烬余生"结晶吻住他冰凉的唇。

剧痛撕裂魂魄时，听见国师在殿外尖啸："快！剜出蛊王！"但更响的是我脑海中的机械音：【宿主激活时空锚点，逆转率3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