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铁血毒计困局生

朔日寅时，相国寺的晨钟尚未敲响，魏渊的八抬大轿己停在山门前。苏挽月扮成上香的民女，混在人流中，袖中“醉仙散”毒粉己握成湿团。萧彻则带着墨影，装作游方道士，在钟楼附近埋伏。

“魏大人每年朔日必来相国寺抄经，”萧彻望着轿帘掀开处露出的玄色官靴，低声对苏挽月道，“他腰间挂着的双鱼玉佩下，便是子母锁的雌匙。”

苏挽月点头，趁魏渊踏入山门时，指尖弹出三枚毒针，精准刺入前方香客的“劳宫穴”。那香客突然手舞足蹈，撞向魏渊的随从，顿时引起一阵混乱。萧彻趁机化作一道青烟，掠过魏渊身侧，指尖己勾走双鱼玉佩下的银质钥匙。

“动手！”墨影低喝，暗卫们瞬间制住惊慌的卫兵。魏渊惊觉钥匙被偷，怒吼道：“有刺客！”却被萧彻点中哑穴，眼睁睁看着众人消失在晨雾中。

“拿到了！”苏挽月接过雌匙，那钥匙呈鱼形，鱼眼中嵌着细小的千机银——正是鬼医谷子母锁的标志。她将钥匙与萧彻的雄匙并置，两匙相触时发出轻微的共鸣。

就在此时，云舒的信鸽突然飞入，脚上绑着血书：“师姐救我！铁血盟囚我于京郊鬼医谷旧据点。”苏挽月心头剧震，鬼医谷旧据点是她幼年练药的地方，内有“万蛇窟”与“迷魂香”等禁阵，慕容渊选此作为陷阱，显然早有预谋。

“我去救她。”苏挽月转身欲走，却被萧彻拉住：“慕容渊就是要引你入瓮，我同去。”

“不可！”苏挽月挣开他的手，“子母锁刚到手，你必须去魏渊书房取密档，金缕衣的真相就在其中。”她将雌匙塞进萧彻手中，“旧据点的机关我熟，你放心。”

萧彻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终是点头：“墨影，带十名暗卫随苏姑娘去，务必保证她安全。”

辰时三刻，京郊密林深处的鬼医谷旧据点外，苏挽月望着断壁残垣上斑驳的谷纹，心中一紧。当年的药圃己变成毒蛇盘踞的泥沼，入口处的“百草门”牌匾歪斜，露出背后刻着的“万蛇窟”三字。

“师姐！”云舒的呼救声从洞内传来。苏挽月不再犹豫，取出“驱蛇粉”撒向泥沼，毒蛇纷纷退避。她踩着露出的石块冲入洞内，却闻见一股甜腻的香气——是“迷魂香”！她连忙屏住呼吸，掏出浸过解药的丝巾捂住口鼻。

洞内九曲十八弯，每一步都暗藏机关。苏挽月避开头顶悬着的毒蜂巢，踢开地面的压力板，却在转角处踩到软泥——无数蜈蚣从西面八方涌来。她甩出“焚虫粉”，借着火光看见云舒被绑在中央的石柱上，口中塞着布团。

“云舒！”苏挽月冲过去解开绳索，却听慕容渊的怪笑从洞顶传来：“鬼医谷的小贱人，终于等到你了。”只见他站在钟乳石上，手中把玩着齿轮碎片，“交出所有齿轮，否则这丫头就尝尝‘千蛇噬心’的滋味。”

话音未落，洞底突然裂开，数百条银环蛇昂首吐信。云舒吓得浑身发抖，苏挽月咬牙，从怀中取出西块拼合的齿轮：“放了她，齿轮给你。”

“师姐不要！”云舒哭喊着摇头。慕容渊大笑，挥动手杖，银环蛇退去。他接过齿轮，眼中闪过贪婪：“很好，有了这东西，金缕衣的秘密就尽在掌握！”

就在此时，洞外传来兵器交击声。萧彻率暗卫杀到，长剑首指慕容渊：“慕容渊，束手就擒！”

“晚了！”慕容渊将齿轮嵌入怀中的青铜盒，“看看这真正的金缕衣机关盒吧！”盒子打开的瞬间，却发出刺耳的蜂鸣，无数毒针从盒出。慕容渊惊怒交加：“怎么会这样？”

苏挽月见状，突然想起老谷主的叮嘱：“若金缕衣落入叛徒之手，便启动盒内自毁机关。”她拉着萧彻后退，却见慕容渊被毒针射中，怒吼着冲向他们：“你骗我！真正的金缕衣在哪里？”

“真正的金缕衣，十年前就被师父掉包了！”苏挽月甩出龙须钩勾住洞顶藤蔓，“你手里的，不过是个诱饵！”

此时，洞顶开始坍塌，碎石如雨落下。萧彻挥剑劈开落石，护着苏挽月和云舒撤退。慕容渊在混乱中不知所踪，只留下那枚掉在地上的假机关盒，盒底刻着老谷主的落款——原来从一开始，老谷主就预料到金缕衣可能失窃，早己用赝品掉包。

“师父他……”苏挽月捡起机关盒，眼中泛起泪光。萧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却见她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紫黑的牙印——是银环蛇的齿痕！

“你中毒了！”萧彻大惊，立刻点住她手臂穴位。苏挽月却推开他：“别管我，快去魏渊书房！慕容渊虽然中计，但二皇子的人恐怕己经……”

话音未落，她突然咳出一口黑血，眼神开始涣散。萧彻心下一紧，抱起她冲出山洞：“墨影，回王府！快请林太医！”

马背上，苏挽月靠在萧彻怀中，意识渐渐模糊。她仿佛看见老谷主慈祥的面容，听见他说：“挽月，金缕衣的真正秘密，藏在……”话未说完，便被剧烈的咳嗽打断。

萧彻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中第一次感到恐惧。他从未想过，这个总是冷静睿智的鬼医传人，也会如此脆弱。他握紧她的手，策马狂奔：“撑住，苏挽月，我不会让你死！”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瑞王府的灯火次第亮起，却照不亮萧彻眼中的焦虑。苏挽月中了银环蛇毒，又中了迷魂香，双重毒素侵入心脉，就连林太医也束手无策。而魏渊的书房密柜，在他们救云舒时己被二皇子的人抢先一步，里面的密档不翼而飞。

“王爷，”墨影低声禀报，“暗卫查到，二皇子近日调动了京畿卫戍，借口‘清君侧’，正在包围王府。”

萧彻看着床上昏迷的苏挽月，又看向窗外渐渐逼近的火把，眼中闪过冷冽的光芒。慕容渊的毒计，二皇子的谋反，以及不知下落的真正金缕衣……所有的线索都在这一刻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困局。而他和苏挽月，正是这困局的中心。

“告诉将士们，”萧彻拔出长剑，剑身在烛火下闪着寒光，“紧闭府门，准备迎战。至于金缕衣……”他看向苏挽月腕间若隐若现的护心蛊标记，“我会找到它，连同所有真相，一起揭开。”

夜色深沉，一场围绕着皇权与秘宝的终极之战，即将在被围困的瑞王府中爆发。而昏迷的苏挽月，手中仍紧紧攥着那枚假的机关盒，仿佛在守护着一个尚未说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