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三废”扬名，扫把星初显“神威”

自从验灵殿前那场堪比“公开处刑”、让凌素心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命运宣判”之后，她“三灵根废柴”的光辉名号，便如同插上了窜天猴的翅膀一般，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在短短数日之内，便传遍了整个青木谷外门那些消息比耗子还灵通的杂役弟子圈子。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那位以尖酸刻薄、搬弄是非为毕生事业的孙管事的“卓越贡献”。孙德发本就是个典型的“踩低捧高”、“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对于凌素心这个被几位据说脑子不太好使的太上长老“破例”留下、却又资质奇差无比、堪称“废柴中的战斗机”的“异类”，他自然是乐于将其当成一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在其他那些同样没什么前途的杂役弟子面前大肆宣扬，添油加醋，唾沫横飞，以彰显自己那所谓的“慧眼识珠”（其实是狗眼看人低）和宗门对于弟子资质那“铁面无私”、“宁缺毋滥”的“严格要求”（虽然他自己就是个走了后门才当上管事的）。

“哎，你们都听说了吗？咱们灵植园啊，最近新来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那可真是……啧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孙管事端着一个缺了口的粗瓷茶杯（里面泡着几根不知放了多久的、早己失去味道的茶叶末子），翘着二郎腿，对着一群正趁着午休时间在田埂边纳凉（其实是偷懒）的杂役弟子，唾沫横飞、眉飞色舞地说道，脸上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哦？孙管事，您老快给我们说说，是哪路神仙下凡，竟然能让您老如此‘刮目相看’啊？”旁边一个平日里就最喜欢拍孙管事马屁、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的杂役弟子，连忙点头哈腰、嬉皮笑脸地凑趣道。

孙管事闻言，得意地呷了一口早己凉透的劣质茶水，然后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语气，压低了声音说道：“嘿嘿，说出来怕吓到你们！那丫头啊，竟然是……三灵根！而且啊，还是金、火、木三种凑在一起的‘大杂烩’！每一种啊，都还是最不值钱的下品！啧啧啧，这种资质，别说修仙了，就是让她去咱们伙房当个烧火丫头，我都嫌她碍手碍脚，浪费粮食呢！”

“我的老天爷！三灵根？还是下品？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废柴中的极品，垃圾中的VIP’吗？这种人也能通过入门试炼？莫不是……莫不是走了什么后门吧？”另一个膀大腰圆、看起来像头狗熊的杂役弟子，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瓮声瓮气地惊呼道，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可不是嘛！”那尖嘴猴腮的杂役弟子立刻接过话茬，添油加醋地说道，“我还听说啊，当时在验灵殿，那几位负责检测资质的长老，脸都黑得像锅底一样！要不是看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哭得梨花带雨，怪可怜的（其实凌素心当时根本没哭，只是有些绝望罢了），再加上有那么一两位太上长老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法外开恩’，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给她一个机会’，否则啊，早就把她像扔垃圾一样，一脚踹下山去了！”

“唉，真是搞不懂，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像这种连灵气都感应不到的废物，留在宗门里，除了浪费宗门的修炼资源（虽然她也分不到什么资源），败坏咱们青木谷的名声（虽然青木谷也没什么名声），还能有什么用？！”那膀大腰圆的杂役弟子也愤愤不平地抱怨着，仿佛凌素心的存在，己经严重威胁到了他那本就少得可怜的杂役月例一般。

一时间，关于凌素心“三灵根废柴”、“仙路无望”、“关系户”、“扫把星”、“垃圾中的VIP”之类的各种各样、千奇百怪、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和恶毒绰号，便如同春日雨后那疯长的野草一般，在整个青木谷外门杂役圈子中，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疯狂地滋生蔓延开来。甚至，连一些消息比较灵通、平日里也喜欢听些八卦的外门弟子，都有所耳闻。

凌素心，这个刚刚踏入仙门不足一月、还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和一丝丝不切实际幻想的凡尘少女，便以这样一种极不光彩、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屈辱的方式，成为了青木谷外门区域一个不大不小、却也“赫赫有名”的……“名人”。

当然，这种“名气”，带给她的并非是任何的荣耀和尊敬，而是无休止的、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白眼、嘲讽、排挤偶尔还会夹杂着一些自作多情的“怜悯”。

那些原本就因为自身资质不佳、前途渺茫而心生怨怼和戾气的杂役弟子，更是如同找到了一个可以随意欺凌和发泄的“出气筒”一般，将凌素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会在凌素心挑着沉重的玄铁桶，步履维艰地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故意发出刺耳的、充满了嘲弄意味的嗤笑声，或者阴阳怪气地模仿她走路的姿势。

他们会联合起来，在明里暗里孤立她，不与她交谈，不与她往来，甚至在她去伙房打饭的时候，故意插队或者将她挤到一边，让她连那份难以下咽的残羹冷炙都难以得到。

更有甚者，一些平日里就游手好闲、喜欢惹是生非的刺头，还会在暗中使些令人不齿的小绊子，比如在她挑水的水桶里偷偷地撒上一把沙子或者几块石头，让她白白浪费力气；或者在她负责的那片贫瘠药田里，故意踩踏那些本就奄奄一息的低阶灵植，然后再添油加醋地向孙管事告她的黑状，让她本就艰难无比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

面对这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来自西面八方的恶意和欺凌，凌素心选择了默默地忍受。

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无权无势，与这些早己被现实扭曲了心灵的可怜虫争辩理论，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和更深的屈辱。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将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不甘，都如同最苦涩的黄莲一般，强行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然后用更加努力、也更加沉默的工作，来回应这一切的恶意与不公。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除了那个带有明显歧视和侮辱意味的“三废”（三灵根废柴的简称）绰号之外，她竟然还在不知不觉中，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更具“传奇”色彩、也更让她哭笑不得的称谓——“扫把星”。

起因，是一些在灵植园内流传己久的、比较迷信的杂役弟子，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听来的、早己被证明是无稽之谈的歪理邪说，说什么“三灵根乃是不祥之兆，五行失衡，阴阳错乱，拥有三灵根的人，天生便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霉运和灾祸，轻则破财免灾，重则家破人亡……”

而凌素心那驳杂不堪、还属性相冲（至少在他们看来是这样）的金、火、木三灵根，更是被他们这些愚昧无知的凡夫俗子，视为“大凶之兆中的大凶之兆”，是“灾星降世，祸害人间”的典型代表，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她身上那股“不祥的晦气”，然后自己也跟着倒大霉。

于是，渐渐地，灵植园内便形成了一种极其奇怪、也极其荒诞的现象。

只要凌素心出现的地方，周围那些原本还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吹牛打屁、或者偷偷摸摸赌钱耍赖的杂役弟子，便会如同见了鬼一般，或者说，是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瞬间作鸟兽散，纷纷抱头鼠窜，绕道而行，生怕自己跑得慢了，会被她身上那股据说能让人“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走路踩狗屎，喝水塞牙缝”的“不祥晦气”给沾染上。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扫把星”称号，凌素心起初也是感到一阵阵的哭笑不得和无语问苍天。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平白无故地成了人人喊打的“扫把星”了呢？难道就因为自己长得比较清秀可人，所以遭人嫉妒了？（好吧，她承认自己可能是有点想多了。）

她不相信这些充满了封建迷信色彩的无稽之谈，但也懒得去跟那些愚昧无知的凡夫俗子辩解什么。

反正她本就不想与那些心怀叵测、搬弄是非的人有过多的交集，他们主动躲着自己，倒也让她乐得清静，至少可以少受一些无谓的骚扰和欺凌，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偷偷地进行自己的秘密修行。

然而，一件充满了巧合和戏剧性的意外事件的发生，却让她的这个“扫把星”之名，在灵植园内彻底“声名大噪”，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令人啼笑皆非、却又不得不信的“神秘神威”。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得有些晃眼的午后，毒辣的日头烤得大地都快要冒烟了。凌素心正挑着那两个比她腰还要粗、沉重得能把人压趴下的木桶（这还是孙管事没有给她升级成玄铁桶之前的“优待”），吭哧吭哧、步履维艰地从数里之外的“黑水涧”打水回来，准备去浇灌她负责的那片广阔无垠、却也贫瘠不堪的“甲字柒号”药田。

就在她走到一处山路比较狭窄、只能容一人勉强通过的拐角处时，迎面便撞上了一个平日里就最喜欢仗着自己身强力壮、膀大腰圆，欺负那些新来的、或者看起来比较老实可欺的杂役弟子的老牌“地头蛇”——王二狗。

王二狗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双小眼睛里总是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他一向看不起凌素心这个在他眼中瘦弱得像根豆芽菜、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废柴丫头”，也经常会变着花样地欺负和捉弄她。

此刻，他见凌素心挑着两个沉甸甸的水桶，走得摇摇晃晃，气喘吁吁，脸上便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他故意不肯让路，反而挺着那如同水桶一般粗壮的胸膛，大摇大摆地向着凌素心迎面走了过去，显然是想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将凌素心连人带桶一起撞倒在地，好看她出糗，也顺便在她面前耍耍威风。

“哟，这不是咱们灵植园大名鼎鼎的‘扫把星’凌师妹吗？怎么，今天的太阳是不是特别晒啊？瞧你这小脸儿，都快被晒成非洲鸡了！是不是挑不动水了？要不要哥哥我大发慈悲，帮你一把啊？”王二狗脸上带着那种令人作呕的戏谑笑容，语气轻佻而猥琐地说道，同时还故意向着凌素心身边用力地挤了过去，试图用自己那“魁梧”的身躯，去“不小心”地蹭一下她那瘦弱的肩膀。

凌素心不想惹是生非，也不想与这种无赖纠缠，便想默默地向旁边侧过身子，让他先过去。

然而，就在王二狗得意洋洋、满心以为自己即将得逞，准备与凌素心擦肩而过，顺便再用自己那“强壮”的肩膀，“不经意”地将她狠狠地撞一下的时候，异变陡生！

也不知是他自己因为太过得意忘形而脚下拌蒜，还是因为那山道之上恰好有一块被露水打湿的、滑不留手的青苔，王二狗突然“哎哟”一声怪叫，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如同一个失去了平衡的滚地葫芦一般，不受控制地向着旁边一处长满了青苔和乱石的陡峭斜坡，手舞足蹈地滚了下去！

“噗通！”

一声沉闷而响亮的声响过后（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猪尿泡被人一脚踩爆了一般），王二狗便以一个极其狼狈、也极其不雅的“狗吃屎”姿势，重重地摔在了斜坡下面的泥地里，溅起了一大片混合着青草和牛粪的泥浆，糊了他一脸一身，狼狈不堪。

更倒霉的是，他摔倒的时候，那张原本就因为经常吃喝嫖赌而显得有些浮肿的脸，正好不偏不倚地磕在了一块凸起的、尖锐的石头之上！

只听“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他那两颗本就因为长期不刷牙而变得有些发黄发黑的门牙，竟然被当场磕掉了一颗半！剩下那半颗，也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光荣牺牲一般！

“哎哟喂！我的牙！我的牙啊！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在路上放石头啊！”王二狗捂着自己那满是鲜血、泥浆和……嗯，可能还有点牛粪的嘴巴，发出杀猪一般的凄厉惨叫，疼得他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周围几个恰好路过、亲眼目睹了这“惊天动地”一幕的杂役弟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都忍不住捂着肚子，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哈！王二狗，你这是怎么了？属螃蟹的吗？走路都横着走啊！这下好了吧？摔了个嘴啃泥，还把门牙给崩掉了！真是笑死我了！”

“啧啧啧，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刚才还想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欺负人家凌师妹呢！结果怎么样？自己先遭殃了吧？这就叫恶有恶报，活该！”

“我看啊，这凌师妹的‘扫把星’之名，还真不是白叫的！简首是神威盖世，法力无边啊！以后谁要是再敢惹她，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王二狗这么硬的门牙了！”

王二狗在众人那毫不掩饰的嘲笑声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之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怒，又痛又气，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他从泥地里狼狈不堪地爬起来，看着自己那血肉模糊的嘴巴和那颗在地上闪烁着“凄惨”光芒的半截门牙，再看看站在不远处山道之上、同样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有些目瞪口呆、一脸无辜（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嗯，想要发笑却又强行忍住的古怪表情）的凌素心，心中那股对所谓“扫把星”的恐惧和敬畏，瞬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

他原本还想冲上去，找凌素心这个“罪魁祸首”好好地算算这笔账，让她赔偿自己的“精神损失费”和“门牙修复费”。但此刻，他却连多看凌素心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只觉得，凌素心身上仿佛真的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神秘莫测的“不祥晦气”，让他一靠近就会倒大霉！

“算……算你狠！你……你给老子等着！”王二狗含糊不清地、有气无力地撂下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狠话，然后便捂着自己那血流不止、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牛粪味的嘴巴，连滚带爬地、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痛不欲生的“是非之地”，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在凌素心面前嚣张跋扈半分了。

而经过王二狗这次堪称“舍身试法”、“为民除害”（当然，除的是他自己这个害）的“英勇事迹”之后，凌素心“扫把星”的赫赫威名，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整个灵植园内彻底传扬开来。而且，还在那些好事之徒的添油加醋和艺术加工之下，被渲染得神乎其神，玄之又玄，仿佛她真的拥有某种能让人“出门踩狗屎，喝水塞牙缝，走路被雷劈，睡觉被鬼压”的恐怖“神通”一般。

从此以后，灵植园内的那些杂役弟子，见到凌素心更是如同见到瘟神一般，躲得远远的，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地去招惹她，更不用说欺负和捉弄她了。

这倒也让凌素心在无意之中，乐得清静，至少可以少受一些来自同门的无谓骚扰和恶意欺凌，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偷偷地进行自己的秘密修行了。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一切的“神威”，都只是她那看似平凡而卑微的命运之中，一些微不足道、却也充满了巧合和戏剧性的小小涟漪罢了。

而真正的风暴和考验，还在遥远的前方，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