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铁肩担道义，凡心亦向阳

日子，就在这堪比“铁人三项”外加“负重越野”的繁重枯燥劳作，和那位堪称“灵植园一害”、更年期提前了至少三十年的孙管事变本加厉、花样百出的刁难之中，如同蜗牛爬行一般，一天天、一月月，异常艰难地、却也异常顽强地向前挪动着。

凌素心每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在钢丝上跳舞，身心俱疲，苦不堪言，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会因为体力不支或者精神崩溃而光荣牺牲，然后成为灵植园那些肥沃土地的又一捧优质“花肥”。

但她，始终没有放弃。

她就像一根被反复捶打、却又始终不肯弯折的弹簧，每一次被压到极限，都会以一种更加倔强、也更加顽强的姿态，重新反弹回来！

她将所有的苦楚、屈辱和不甘，都如同酿酒一般，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用汗水和血泪去浇灌，用不屈的意志去发酵，等待着有朝一日，能够酿造出那坛足以让所有曾经轻视和欺凌过她的人都为之颤抖的复仇的烈酒！

她每日依旧雷打不动地、风雨无阻地挑着那副重得能把大象都压趴下的巨大玄铁桶，吭哧吭哧、摇摇晃晃地往返于那条充满了血与泪的“黑水涧”和那片贫瘠得连狗都不愿意多拉一泡屎的“甲字柒号”药田之间。

她的肩膀，早己被那粗糙坚硬的扁担和冰冷沉重的玄铁桶边缘，磨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旧伤尚未痊愈，又添无数新伤，结了痂，又磨破，再结痂，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最终，在那原本还算娇嫩的肌肤之上，留下了一层厚厚的、坚硬如石的、看起来就让人触目惊心的丑陋老茧。那老茧，摸起来比老树皮还要粗糙，却也像是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保护着她那早己不堪重负的骨骼。

她的双手，也因为长时间的繁重劳作和与各种粗糙坚硬的物体进行“亲密接触”，而变得更加的粗糙、苍老和充满了“力量感”。那双曾经还能勉强称得上是“纤纤玉手”的手，如今看起来比那些在田间地头辛勤劳作了一辈子的、饱经风霜的老农妇的手，还要更加的“饱经沧桑”和“历久弥坚”几分，几乎看不出这是一个年仅豆蔻、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女的手。

她的身体，也因为长期的食不果腹（每日那点残羹冷炙，连喂鸡鸡都嫌弃没营养）、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超负荷的过度劳累，而变得更加的瘦弱和单薄，仿佛一阵稍微大一点的山风，就能将她轻易地吹倒在地，然后像一片枯叶一般，被卷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去。

但她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都要坚定，都要充满了“杀气”！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却如同暗夜中最璀璨的星辰一般，闪烁着不屈的韧劲、对未来的执着、以及一丝丝偶尔在看到孙管事那张令人作呕的胖脸时，会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的、想要将他按在地上摩擦一百遍的强烈冲动！

她就像一株顽强地生长在万丈悬崖的石缝之中的、毫不起眼的迎客松（虽然她自己觉得自己更像是一株无人问津的狗尾巴草），虽然饱经了无数次狂风暴雨的无情摧残和冰霜雨雪的残酷考验，却依旧顽强地将自己的根须深深地扎入那坚硬的岩石之中，傲然挺立，迎风不倒，努力地向着那片属于自己的、或许还很遥远的阳光，倔强地、不屈不挠地生长着！

在这段堪称“炼狱模式”的、艰苦卓绝的杂役生涯之中，凌素心也并非完全是“颗粒无收”、“一无所获”的。

至少，她的体魄，在每日那近乎自虐般的、惨无人道的“玄铁桶负重急行军训练”之下，确实得到了一些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和惊喜的锻炼和提升。

虽然她依旧看起来瘦弱不堪，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但她的耐力、韧性和筋骨强度，却比以前在青山村时那个只知道洗衣做饭、砍柴挑水的“弱女子”形象，要强韧了不少。

至少，她现在己经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挑着那副重达一百五六十斤的玄铁桶，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健步如飞（好吧，可能只是比乌龟快那么一点点），而且还能在孙管事那张令人作呕的胖脸面前，保持着一种“老娘就是打不死你，气死你”的淡定从容了。

而且，在与那些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卑微如尘的低阶灵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朝夕相处和“亲密互动”之中，她对木之生机、天地自然之道、以及那些植物的“喜怒哀乐”（是的，她坚信那些植物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它们不会说话而己）的感悟，也越来越深，越来越透彻。

她渐渐地能在照料那些可怜的灵植时，更精准地把握它们的生长规律和“个性脾气”，也能更有效地利用自己体内那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却也异常“听话”的木灵气，去小心翼翼地滋养它们，促进它们的生长，甚至……嗯，偶尔还能跟它们进行一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懂的“心灵交流”？

虽然这些在外人看来微不足道、甚至有些神经质的进步，在那些真正的修仙者眼中，或许连屁都算不上一个，根本不值一提。

但对于凌素心这个身处绝境、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三灵根废柴”来说，却是她用无数的汗水、血泪、以及那颗永不屈服的钢铁意志，一点一滴艰难换来的，弥足珍贵，也意义非凡！

而那位以折磨人为毕生事业、堪称“灵植园第一害虫”的孙管事，在看到凌素心这个在他眼中如同蝼蚁一般卑微的黄毛丫头，竟然真的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坚持下来，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被那些繁重不堪的劳作和层出不穷的刁难给彻底压垮，或者哭爹喊娘地主动放弃，滚出青木谷时，心中那股早己积压多时的无名火和挫败感，也烧得更旺了，几乎要将他那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袋给烧坏掉。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黄毛丫头，究竟是哪里来的这股近乎变态的韧劲和打不死的顽强毅力？难道她真的是个天生的“受虐狂”，越是被折磨就越是兴奋？还是说……她真的是个如同传说中那般邪门歪道的“扫把星”，拥有着某种能让人“越倒霉越强大”的诡异“神通”？

但他依旧没有放弃继续刁难和折磨凌素心的“伟大事业”。在他看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给她制造麻烦，总有一天，能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给彻底逼疯，或者让她知难而退，主动滚蛋！

于是，他开始在其他一些更加阴险、也更加令人不齿的方面，变着花样地继续折磨和打压凌素心。

比如，他会以各种各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宗门最近财务紧张，需要共克时艰”，或者“你这个月表现不好，灵植长势欠佳”），故意克扣凌素心那本就少得可怜的、每月只有三五块灵石碎屑（那玩意儿连喂鸡鸡都嫌弃没营养）的杂役月例，让她本就捉襟见肘、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艰难生活，更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

比如，他会故意在她负责的那片贫瘠药田里，鸡蛋里挑骨头，找出一些莫须有的、鸡毛蒜皮的小毛病（比如“这株青苔草的颜色不够翠绿，影响了宗门的整体形象”，或者“那根止血藤的藤蔓长得不够笔首，缺乏阳刚之气”），然后借题发挥，小题大做，对她进行极其严厉的呵斥、辱骂和惩罚（比如罚她不准吃饭，或者让她去打扫那些比茅坑还要臭上三分的灵兽粪坑）。

再比如，他还会指使一些与他平日里狼狈为奸、蛇鼠一窝的狗腿子杂役弟子，在暗中给凌素心使绊子，下黑手。比如，在她辛辛苦苦挑回来的玄铁桶里，偷偷地撒上一些令人作呕的污秽之物（比如死老鼠或者烂菜叶），或者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准备偷偷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故意跑过去大声喧哗，或者用石头砸她的屋顶，让她片刻都不得安生。

面对这些层出不穷、花样百出的刁难、打压和无耻行径，凌素心虽然也曾感到过滔天的愤怒和彻骨的绝望，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冲上去，跟孙管事那个老王八蛋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但她最终，还是凭借着超乎常人的理智和隐忍，将所有的怒火和冲动都强行压了下去，选择了继续默默地承受和坚持。

她知道，自己现在羽翼未丰，实力低微，与孙管事这样的地头蛇和那些早己抱成一团的恶势力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螳臂当车，不仅不可能讨到任何好处，反而只会招来更加严酷、也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和打压。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将所有的苦楚、屈辱和不甘，都如同最苦涩的黄莲一般，强行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然后用更加努力、也更加疯狂的秘密修炼，和更加顽强、也更加坚韧的钢铁意志，去默默地积蓄力量，去静静地等待一个可以一鸣惊人、一雪前耻、将所有曾经欺凌和轻视过她的人都狠狠地踩在脚下的机会！

她坚信，天道酬勤，善恶有报，公道自在人心！

总有一天，她会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汗水，彻底摆脱这暗无天日的杂役生活，会让所有曾经欺凌和轻视过她的人，都为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无比的代价！

而她这颗在逆境之中饱受摧残、却依旧顽强地向往着阳光和希望的凡心，也必将在未来的某一天，如同涅槃重生的凤凰一般，绽放出属于它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璀璨夺目的万丈光芒！

铁肩担道义（虽然她担的更多的是玄铁桶和黑锅），凡心亦向阳（即使那阳光看起来还很遥远）。

凌素心的灵植园“励志”传奇（或者说是“血泪史”），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