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水田医院

张起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心情有些忐忑，这当然并不是因为她第一次上班的原故，只是在真相路口前徘徊时的紧张。她调整了下呼吸，打开电脑，按武十弦的之前的指引找到了灵异事件处理系统。按武十弦的说法，她七品的修为应该算是高管级别了，权限应该比较高，或许可以查到一些相关的信息。

她登录了系统后，在搜索框里输入自己的名字，按下回车键，整个过程她的手一首在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修改了几次才完全输入正确。屏幕上果然出现了自己父亲事故调查处理结果，而武十弦的推测也没有错，那次意外果然不是一次简单的交通事故。

“桂山区盘山公路灵异事件调查报告：元一五年五月十六日15时50分，接警方信息于古谭市桂山区盘山公路发生一起交通意外，一辆土方车将一辆私家车撞入悬崖，私家车车主张麒麟夫妇当场死亡。警方至事故现场时，土方车司机并无逃逸迹象，但显表情呆滞，意识模糊，带其回到警局后，意识恢复正常，并极力否认意外事件。经警方现场勘测，司机全程无刹车行为，疑似故意行为，但经检测身体状况健康，精神状态良好，无疲劳驾驶，无任何酒毒驾嫌疑，且通过测谎仪测试，疑点诸多，故请求保护局协助调查。

保护局调查结果：司机及被害人均为非灵人，事故现场勘察，事发地处环山道路，路况复杂，曾出现多起意外事故，导致怨气较重，造成阴鬼诞生。当日附身土方车司机，无意将私家车撞下悬崖，造成本次意外，后将现场阴灵驱除，现场路况己经恢复正常，为避免造成恐慌，己与警方达成一致，对外公布为普通交通意外。调查人：崔泡泡。

张起儿首勾勾的盯着这份调查结果，眼泪不禁在眼眶中打转，这便是真相吗？看来普通人连知道真相的权利也没有。她反复阅读着一行行文字，心情变得无比沉重，知道了真相自己也什么都做不了，一个个文字就像一块块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突然她发现有一处显得有些不合理，那条路她和父母基本每周都要走上几趟，虽说是盘山公路，但出事那段路段很宽，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意外事故，最重要的是调查报告里缺失了与她相关的信息，有关灵异的事件警察可能会忽略一些事情，但保护局一点记录都没有就很奇怪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张起儿决定去找崔泡泡仔细看能否问清楚事情的缘由。

“崔泡泡？你突然问其他干什么？”武十弦一脸疑惑的看着张起儿，似乎这个名字有些不同寻常。

“是关于我父母的意外，我看内部是崔泡泡调查的，有几个疑点我不明白，想和他确认下。”

“他己经被局里开除了，好像还被王老废了一身的修为，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不过他一时接受不了，好像发疯了，听说最后还被关进精神病院。”武十弦回忆道。

“废了修为？”这还是张起儿第一次在现实中听说，感到一脸不可思议，如果一个人选择走灵人的路线，意味着一生要放弃很多东西，若是放弃了那么多东西换来的修为被一下子毁掉，相信很多人都无法接受。

“是的，他违反了保护局的底线，杨局对灵人一向很是看重，尤其是天赋高的，崔泡泡天赋也不差，本来还是很受器重的，可是他那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差点将一个普通人杀死，这点很容易打破我们几代人建起来的平衡，甚至挑起我们和普通人之间的战争，后来杨局为了保全崔泡泡的性命，就让王老废了他的修为，可惜最终他的结局还是很惨…”武十弦说话声音不大，这事虽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却是保护局的一个污点，所以高层也不允许大家私下讨论，但因为事件是有关张起儿的父母，所以武十弦并没有隐瞒。

“杀人？”张起儿差点尖叫出来。

“嘘！这是保护局的污点，你可不能对外乱传。”武十弦赶紧阻止道。

张起儿立刻捂住嘴巴，点头示意。又小声问到：“那你知道崔泡泡在哪个精神病院吗？”

武十弦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但是又对张起儿讲到：“我们系统里可以查呀，普通人的信息在我们这边是保密度最低的了，崔泡泡现在应该也一样。”

张起儿随后果然在系统里查到了崔泡泡的信息，不过有关信息却非常的少，前半生的信息被人删去，一片空白，应该是保护局不愿意将污点流传至后世，只有废掉修为以后精神状况异常以后的信息，张起儿查到崔泡泡现在就收于水田精神病医院。水田精神病院是古谭市三大财团之一的水田集团之下的，水田集团主要是从事医疗方面的生意，而现在整个古谭市的私立的医疗机构绝大部分都在水田集团旗下。

张起儿查到信息后，便以家中有事为理由向杨局请了假，独自一人打车来到了水田精神病医院。医院位置比较偏僻，地处南郊，也就是往在桂云区的方向。这段路虽然不远，但是她却觉得非常漫长，往往越是等待真相接近时，越觉时间过得漫长，也是这时候才越要坚持，可能曙光就在前方一步之遥，古人也是常讲行百里者半九十。

在水田精神病医院门口下了车，张起儿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快步向门卫走去。

“你好，我是崔泡泡的朋友，来看望下她。”张起儿礼貌的向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

“好的，一个小姑娘单独来这种地方很少见哟，你等等，我这边来登记下。”保安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大爷，嘴巴一边叼着烟一边和张起儿闲聊，烟味有点大，让张起儿感觉不是很舒服，忍不住咳了两下，便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口罩戴上了。

保安大爷一边向张起儿确认个人信息，一边确认被探望者的信息，而后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凝重，问到。“你要看望崔泡泡？”

“是的，就是以前在市政府上班的，我是他的同事。”说话间，张起儿拿出了自己的工作牌，不过却刻意遮住了自己的名字，上面并没有保护局的相关信息，自然也不会暴露什么。

“政府的人呀？等我通知下领导。”保安大爷在保安亭里拨通了医院领导的电话，又随手把窗关上，好像担心张起儿听见什么。不过以张起儿现在的修为，保安做的这些事情也只是徒劳。

“有人要来看崔泡泡，我看系统里面标注了最高级权限。”保安小声说道。

“你也知道最高级权限，那就找个理由拒绝就行了，还通知我干吗？”电话那头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

“可她是政府的人，说是崔泡泡的以前的同事，我怕有些来头。”大爷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无奈，并向窗外的张起儿看了一眼，张起儿也是回之以微笑。

“前同事？不会是那个部门吧…”电话那边声音迟疑了好一会儿，张起儿也能感受到医院大楼方向好像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而后感受到有一股神识来探查自己。片刻，电话那头重传来了声音：“我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保安大爷接到命令后，对张起儿的态度也恭敬了几分，却没有了之前那种亲切感。

张起儿进入医院大楼后，也用神识探测了一番，却发现里面住的全是普通人，她也并未找到刚刚那股气息。心里还是嘀咕：“刚刚应该不会是我的错觉，那人的修为不在我之下，一个如此高修为的人竟然愿意在这精神病院里面工作，真是想不通，不过感觉他也是有几分忌惮保护局的。”张起儿从刚刚二人的交谈中，她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人至少应该是清楚崔泡泡以前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在张起儿提起同事的时候做出那种反应，不过毕竟保护局管控着整个古谭市的灵人，一些消息能在灵人间流传也能讲得过去。

“你好，是李小姐吧？”张起儿回头看到一个护士，护士手里拿了一叠病历单，朝自己这边喊，一开始她没反应过来，差点忘记刚刚自己登记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用了个假名字，连忙点头回应，避免惹上怀疑：“是的，我是崔泡泡的朋友，是来探望他。”

“己经好久没人来探望他了，我还以为他没朋友呢。”护士一边翻看着病历表，一边回答道。

“他家人没来过吗？”张起儿有些奇怪。

“家人？不是听说他唯一的母亲得知他疯了以后，也自杀了吗？你没听说吗？”护士探头看着张起儿，目光中有几分怀疑。

“哦，我以为他还有其他的亲戚。”张起儿赶忙解释道，护士听到她的话也打消了眼中的疑虑。

“他就一个母亲，除了以前他那个老领导来过一次，朋友你还是第一个来的，不过他运气也挺不错了，有个你这么漂亮的朋友。”护士打量了一下张起儿，朝她微微一笑，张起儿也微笑回应了下。

“走吧，我带你过去，他住的地方有点偏。”护士转身带着张起儿往里面走。“他进来就有些神神叨叨的，谁也不认识了，还整天喊什么鬼的神的，怪吓人的，有时候还有攻击倾向，所以现在住在特殊病房里面，你一会儿可要小心点。”护士一边走一边提醒道。

“好的，谢谢提醒！”张起儿点了点头，也同情几分崔泡泡，从天之骄子变到家破人亡全在别人的一念之间，当然这些的始作俑者还是他自己。

不知道转了几个弯，张起儿被带到了一个神秘的走廊，她感受到走廊西周有灵器波动，角落有些类似于符咒的图案，张起儿看着有点像宁神安魂的符咒，也能理解为什么精神病院会找一个灵人过来上班了，只是为什么那人又要把自己隐藏起来她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就这个房间。”护士走到其中的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

张起儿透过门口的窗子向里面望去，看到一个男人蜷缩在角落，嘴角和下巴的胡子很长，看上去很久没打理了，嘴巴喃喃道：“鬼…鬼…”又突然跳起大叫：“还看，收你们来了！”手指结了个印，却没有任何灵器波动。“我…我废了…”男人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变得低沉了下来，又重复刚刚的话，张起儿目光中不禁有几分同情。

“看吧，他就是这样。”护士摊了摊手，接着推开了，对着角落的崔泡泡喊到：“崔泡泡，有人来看你了。”

崔泡泡听到了护士的声音抬头望去，随后目光也落到了张起儿的身上，他看着张起儿的眼睛发怔，张起儿也注视到了他的目光，她注意到崔泡泡的瞳孔突然放大，然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东西一样，大叫到：“鬼呀！鬼呀！不要杀我！我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