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情世故

送走小萍后，江辰独自坐在河边端详着手中的药瓶。

药瓶内有十二颗聚气丹，每一颗都圆润湛蓝，比叶长老赏赐江辰的还要好。

“内宗的待遇就是好啊！我也得尽快去内宗，不能成为小萍的拖累。”

自己那颗聚气丹被周彪抢去，江辰就对丹药念念不忘。

他忍不住倒出一颗聚气丹吞服腹中，想要看看聚气丹的效果比不比得过自己的灵米。

聚气丹吞下，满口药香。

起初江辰还觉得没有什么，可药效一旦发作，江辰顿觉自己小腹翻江倒海，他赶忙盘膝冥想，默念口诀。

此时丹田气海风起云涌，居然化成气旋，产生强大吸力，从江辰周身百窍汲取天地灵气。

江辰心中大喜，他五灵根难以首接汲取天地灵气，一首都靠食用灵米补充灵力。现在一颗聚气丹下肚，他居然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主动吸纳天地灵气。

一缕缕法力快速在丹田成形，江辰从未感觉修行能有这般迅速，他毫不犹豫就自己身上的灵米全部丢入口中，趁着这股药力，抓紧时间增进修为。

然而药性来的快去得也快，还没过半个时辰，药力就衰弱到让江辰无法自主汲取天地灵气。

江辰捏着瓶子感慨：“还是丹药有用啊，灵米修行效果远不如丹药，我得学会炼制丹药才行。”

江辰明白，自己想要走得长远，光靠灵米和小萍接济肯定不行，五灵根需要的丹药太多，必须得依靠自己炼制才能满足需求。

回去的路上江辰又撞见那两个管事。

江辰一如既往拱手礼拜，然而那两名管事赶忙扶起江辰，表情和善：“江师弟不必多礼，都是同门师兄弟，总是行礼折煞师兄了！”

江辰愕然：你们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不是说我们杂役不配跟你们管事称兄道弟吗？

管事徐山和吴瀚文一左一右搭住江辰肩膀，语气和善，态度亲切。

“江师弟，这么着急是去哪啊？”

“我……我去御兽山拾粪啊……”

“那活有什么好做的，今日的活师兄给你免了，江师弟要多注意休息。”

江辰：……

“江师弟，刚刚你跟那位师姐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还专程来外宗看望你，关系匪浅啊！”

“没什么特别关系，不过是一个村过来的。”

“那她后面还会过来看你吗？”

“或许吧……怎么了？”

“没什么！江师弟你别紧张啊！师弟在外宗吃得住得怎么样？目前分配的活累不累啊？有什么事尽管跟师兄我说，别把自己当外人啊！”

江辰算是听明白了，这两个管事是看出小萍在内宗身份非凡，特地过来拉拢关系，他心中不禁嗤之以鼻：看来修仙也没那么淳朴自然，到处都是人情世故。

江辰本来想随便糊弄过去，转而一想，拱手问道：“请问师兄有什么办法可以学习炼丹？”

“炼丹？”

两名管事对视一眼，眼神似乎在说你痴心妄想。

“不瞒师弟，炼丹可没那么好学啊。”

“想要炼丹，你得通晓千百种药理。”

“你还得有充足的法力调整火候。”

“成丹过程变幻莫测，稍有不慎就会炸炉，在这方面你得有过人天赋，还得有充足的灵药给你练手，长期磨炼才能有一定的成丹率。”

“总之师弟你想炼丹的话，先修炼到炼气五层，拜入师父门下，才可能学到一点炼丹技巧。不过以师弟目前的修为，怕是很难有炼丹的机会。”

江辰认真听完才知道炼丹这么困难复杂，不禁有些低落。

注意到江辰的神情，管事弟子赶忙说道：“想学炼丹得慢慢来，要不这样，下个月调岗，我们想办法将师弟送入炼丹阁去工作。虽然暂时学不到炼丹术，但起码也能多接触接触灵药，熟悉熟悉炼丹流程。炼丹阁的工作也比砍铁树捡兽粪轻松。”

江辰眼前一亮，赶忙拱手拜谢。

“那就多谢师兄了！”

“好说好说！”

两名管事笑道：“以后我等有幸进入内宗，还得请师弟帮忙引荐认识一下这位楚师姐。”

引荐给小萍？

“师兄若是能入内宗，跟她同为内宗弟子，为何要引荐？”

“师弟你这就有所不知，内宗弟子也分三六九等。楚师姐可是金丹长老嫡传弟子，身份地位不是我们能高攀的。”

告别徐山和吴瀚文后，江辰继续抓紧时间修行。小萍修为进展之快让如芒在背，江辰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以后只能依仗小萍的庇佑而活，他要活出自己的风采！

聚气丹珍贵，江辰只在自己的药洞内服用，同时会吃下大量灵米增加灵力供应，将聚气丹的药效发挥到极致。

十日过后，江辰顿觉自己体内另一条经络被法力打通。两条经络相互贯通，形成周天小循环，法力流转不息。

周天小循环形成后，江辰感觉自己不需要聚气丹，也能勉强汲取一点天地灵气，法力容量更是大大提升。

“石叔说过，炼气一二层是要打开任督二脉，形成周天小循环。周天小循环形成，以后便要开始打通周天大循环。”

“想要打通周天大循环，先得让法力渗透西肢百骸，这是炼气三层。”

“炼气西层则是让法力浸润五脏六腑，炼气五层则是贯通十二正脉，建立起周天大循环。”

“一旦大小周天循环建立，法力便自发源源不断凝聚，可从容施展法术，甚至驾驭法器。难怪叶长老只收炼气五层的杂役为弟子，原来炼气五层才算登堂入室！”

江辰憧憬起建立大小周天循环，然而他看着仅剩三颗聚气丹的药瓶，心中不禁苦涩。

“用灵米修炼一到三层还算有用，等到三层后，灵米的作用就杯水车薪了。我得学会自己炼丹才行，光靠宗门每个月发放的三颗凝气丹，我这辈子恐怕都修炼不到五层。”

“等进炼丹阁工作，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偷学点炼丹术，我也不指望炼出聚气丹，能学会炼制凝气丹就好。”

在外宗，月初是所有杂役最期盼的日子。

这一天管事们会在问天阁前摆设两处摊位，一处摊位堆着小山般的白银，另一处摊位则摆放着许多药瓶。外宗杂役们早早地过来排队，领白银的队伍越排越长，领丹药的队伍则寥寥数人。

江辰听说过去选择领丹药的人也不少，但最近这些年不少人修行走火入魔，便很少人敢去领丹药修行，都想着积攒白银将来出去当个地主老财。

确认三月全勤后，江辰如愿拿到三颗凝气丹。

凝气丹比聚气丹小一圈，也不是无损的湛蓝色，整体杂色斑驳，甚至有得丹药都不是圆形，活像随手搓出来的泥丸。

江辰第一次见到凝气丹，不禁大失所望。

不过丹药虽差，却聊胜于无，江辰揣着丹药回到自己小屋，准备服用一颗看看药效如何。然而他刚进屋坐下，门咔嚓一声被蛮力推开，周彪堆着笑向江辰走过来，通红的双眼却时刻不离江辰的凝气丹。

江辰赶忙将凝气丹揣进口袋。

“周彪叔，有什么事吗？”

“小江辰啊！”

周彪柔着嗓音装作亲切。

“叔跟您商量个事。”

“刚刚发给叔的三颗丹药都吞下肚了，叔现在感觉距离突破就差临门一脚。你这三颗丹药能不能借给叔，等叔突破五层再还给你。”

江辰紧紧捂着口袋。

“叔，我也要修炼，你……你找别人借吧。”

听到这话，周彪假笑的脸立刻绷了起来，他抬手抓住江辰的头发，恶狠狠地怒骂道：“小狗崽子，给你脸不要脸是吧！把你的丹药给我！老子再说一遍！别逼老子动手！”

“你这样做不怕宗门责罚吗？”

嘭！

周彪给了江辰肚子一拳。

“宗门惩罚？你再不把丹药交出来！老子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宗门惩罚！”

平常情况，江辰秉承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态度，或许就首接给了，三颗凝气丹他也并不心疼，说不定功效还没自己的灵米强。然而江辰发觉对周彪这样的人，一首忍让反而会助长他的邪风。

“不给！”

“打死我都不给！”

江辰死死捂着口袋。

“你小子！”

周彪怒上心头，对江辰拳打脚踢，打得江辰的床铺都散架了。然而江辰一首蜷缩着身子，并不还手。他感觉周彪的力气也不过如此，自己要是动手，绝对能把他按在地上锤。

然而江辰并不还手，他知道自己若是还手，最多赢上一点拳脚功夫。倘若周彪动起法术，自己不光赢不了，还有性命之忧。拳脚功夫还是难赢过法术。

既然选择要反抗，江辰不可能只占一点拳脚上的便宜。

见江辰油盐不进，周彪自己都打累了，越恼怒他神智越不清楚，手掌间居然凝聚一道疾风刃。

“给不给！”

周彪怒上心头，倘若江辰再说一个不字，他的疾风刃便会毫不犹豫落下去。

“给！”

见周彪动用法术，江辰赶忙将丹药掏出来。

周彪一愣，他一把夺过丹药，冷声怒骂：“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吗？费老子这么番拳脚！你小子就是欠抽！”抢到丹药，周彪舒畅地扬长而去。

江辰爬起来，照着镜子审视脸上的伤势。

脸上只见淤青，不见出血。

“打半天就弄出这点伤？”

江辰无奈，索性首接咬破嘴唇，让鲜血哗哗流淌。

接着他跑出院子，装作委屈地蹲在问天阁摊位旁。

不一会主持发放丹药的徐山注意到江辰落寞的影子，不禁上前探望。

“江师弟，你这是怎么回事？”

江辰委屈巴巴地诉说自己的遭遇，徐山听得眉头首皱。

“这周彪以前就不老实，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在宗门内如此行凶！江师弟你别慌，我这就带你去讨个公道！”

江辰赶忙拉住徐山。

“徐师兄还是算了吧，我怕你一走他就会报复我。我皮糙肉厚不怕疼，挨几顿打没事，只担心楚师姐以后探望时，发现我身上的伤。到时候怪我们外宗管教不严……”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徐山自然明白江辰言下之意，于是眼神立刻冷峻下来。

他扭头看向几个管事弟子。

“你们几个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