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生日快乐

今朝正被压在方遒那辆有备无患的车上。

为了保证烟花的绝佳观赏体验，他找剧团核对好几天，才找到这块人少的地方，烟花正面是这个没多少人的海滩，背面则给了今晚的热闹喧嚣。只有他们的车停在海滩上，不会有人凌晨来这块寂静地方吹海风，整片海滩只有路旁微弱的灯光照亮。

“你等一下。”

今朝被困在车后座，方遒握着他手腕抵在车门，眼里都是要溢出来的兴奋，但今朝还有礼物没送出，烟花只是一个，更重要的他还没给。

口袋的小盒子己经躺了一天，此刻他却有些犹豫，垂眸深思，能够自由活动的手伸进口袋。手里握的木盒很硬，棱角尖锐不平，用力时手都会被棱角硌疼，但此刻今朝死死握紧，甚至故意用尖角狠压自己手心，疼痛成为今朝缓解紧张的良方，他舔了舔下唇，牙齿在唇上咬出一道泛白，好久都没有开口。

“我等一下了，要我也等你一下吗？”

方遒看着今朝纠结的表情，暂停了动作，今朝现在好像在焦虑，焦虑的原因极大可能是他。

刚想开口说“要不要回去”，今朝就抬起眼睛。

“你19岁了。”今朝声带有些颤抖，丝毫没有录音时的游刃有余，方遒意识到事情的严肃，坐正身体点了点头。

“对，我19岁了。”

紧张并没有被缓解，今朝这辈子心跳最快的时候可能就是现在。车内又陷入一阵寂静，没有人再出声，呼吸好像都变轻了。

“方遒，你才19岁。”

年龄是方遒最怕提起的东西，而短短几分钟内己经被今朝提起两次，这是他最无能为力的地方。

他一切都可以努力改变，但在时间面前他束手无策。

他知道今朝不是介意年龄差，只是介意自己年纪小。

才19岁。

“我己经19岁了。”

方遒重音放在“己经”。

“方遒，我最爱我自己了，”今朝说出这话的时候方遒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如果有一天你变心，我会毫不犹豫离开。”

“我可以给你承诺，我也可以收回，你才19岁，我不敢把我以后的几十年赌给你。”

方遒表情开始崩塌，眼睛瞪圆，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一股巨大的悲伤蔓延他全身，刚刚还在对他承诺的人现在说着这样刺耳的话，他现在只想把自己心挖出来让今朝看看。

你看看啊，我的心只能装下你。

你爱过我就不能不要我。

今朝看到方遒破碎的样子也感到心痛，但这是他必须要说的，他要拿出以后赌给方遒，同样，方遒的以后必须给他，只能给他。

“方遒。”今朝终于拿出手里的小盒子，手己经被棱角压出形状，他打开了小方盒，拿出里面的小圈，上面分布着西颗小钻，很低调，但昏暗灯光下闪的方遒眼睛疼。

“打个赌吧，你的以后赌给我。”

大颗的眼泪掉落，方遒的情绪在这一刻趋近崩溃，举起手时都在不受控地颤抖，他看着今朝把戒指戴在他左手无名指，完美贴合。

“你真的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他在今朝专门建设的天堂和地狱中间，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生死，而这个人发表完审判后，还要问他的意愿。

今朝拉过方遒的手，贴近自己唇边，吻了吻戒指，本该温柔的眼睛露出一抹狠戾，“同等交换，我的以后归你了。”

今朝可以骗过方遒，但他骗不了自己，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己经拥有过这种爱，他无法再脱身。

方遒困住了他。

凌晨一点，海滩只有风声和路过的车鸣声。

“要在车上吗？”

方遒这么问着，手却不安分地在今朝腰间游走，衣服被堆起来，狭小的空间将喘息声无限放大。两人个子都不矮，今朝只能将头埋在方遒颈窝来避免自己被车顶撞到。

“我说不要，你会停吗？”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后颈，箭在弦上，今朝以为方遒只是说说，没想到方遒开始将他衣服恢复原样，动作也逐渐停止，喘着粗气回答他，“会停，你拒绝我就会停，我永远都不会勉强你。”

今朝很想拒绝，这种事情他不想在外面，哪怕此刻海滩只有他们两个。

海边有些凉，风都是潮湿的，今朝感觉海风都钻进车里了，不然自己呼吸为什么都会变潮湿。

不只是呼吸，全身上下好像都被海水淹过了，今朝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方遒眼里压不住的炽热，缓了两秒从方遒身上下来，仰头靠在椅背上大口呼吸。

方遒等今朝平复情绪的同时让自己视线转移，头扭到另一侧，窗外是不断被拍打上岸的浪花。

“宝宝，”今朝缓得差不多才开口，“去后备箱拿毯子。”

夏天温度低也不会低到哪去，但方遒本能地担心今朝会冷，根本没有多思考就从后备箱拿来了以前自己在车内午休时的薄毯。

“冷吗？”

今朝看着自己身上的毯子，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他抓过方遒衣领，力气不大没扯动，还是方遒主动凑近了一些。今朝声音还带着点虚，在他耳边低声说，“把毯子铺好，别弄脏车。”

方遒被海水扑灭的火一下死灰复燃，今朝太会拿捏他，一句话就死死把他套牢。

但没关系，方遒甘之如饴。

方遒还会得寸进尺。

“我可以过分点吗？”方遒姿态放得极低，表面商量实际一点退路都不留。今朝思绪都开始放空，根本无法思考方遒说了什么，听到一句“今天我生日”后才点了点头，嗓子里溢出一声“好”。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知道方遒的“过分”究竟是过分在哪儿。

天蒙蒙亮，方遒抽出纸巾，借着天光轻轻擦干净今朝额头的汗水。

衣服被扔在副驾驶，身下毯子己经没法看，今朝如果知道有这一遭一定不会开口。

“难受吗？”方遒一下一下吻在他唇角，温柔地安抚。

今朝眼皮都快抬不起来，开口时嗓子都是哑的，“快回去，好涨。”

等收拾完睡下时天己大亮，今朝疲惫极了，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落入熟悉的怀抱后动了动身子。

方遒眼睛闭上后感受到今朝的动作，声音很轻地问“怎么了”。

怀里传来一声很小的，几乎快听不见的。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