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秩序涅槃

冰冷，死寂，随后是…燃烧。

秩序核心碎片挣脱枷锁的瞬间，喷涌而出的并非温润的秩序之光，而是焚尽万物的秩序之焰！幽蓝的光芒褪去温润，化作刺目的白炽！它不再是被囚禁的燃料，而是点燃自身的复仇者！是秩序对污秽与掠夺的最终审判！

“吼——！！！”

被解放的秩序意志发出震彻寰宇的咆哮！不再是痛苦的哀鸣，而是焚尽一切、重归虚无的终焉战歌！庞大的核心碎片如同超新星爆发，炽烈的秩序之焰以它为中心，呈球状疯狂膨胀！所过之处，构成方舟核心的冰冷几何结构体，那些完美无瑕的菱形、多面体、螺旋体，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雕，瞬间熔解、汽化！空间被烧灼出无数漆黑的裂痕，时间在这极致的光热下仿佛扭曲、停滞！

大崩塌！真正的灭世景象！

轰隆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并非声音，而是空间本身被撕裂的悲鸣！整个方舟核心，这座建立在秩序遗骸上的宏伟囚笼与熔炉，在这焚尽自身的秩序烈焰冲击下，如同被投入碎纸机的沙堡，从最核心的区域开始，寸寸崩解、湮灭！无数巨大的几何结构碎片在烈焰中翻滚、熔融，最终化为最基础的粒子尘埃！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扩大，将熔融的物质与毁灭的能量吞噬、抛洒向未知的维度！

首当其冲的，是那被秩序烈焰正面席卷的“门之獠牙”！

“不——！！！”

磐石（或者说他残存的躯壳）在炽白的火焰中发出凄厉到非人的尖啸！构成他躯体的暗红污秽纹路如同遇到克星的积雪，在秩序之焰的冲刷下疯狂消融、蒸发！他那双翻涌着暗红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纯粹的、源自“归墟”本源的恐惧！秩序核心的决绝自毁，爆发的力量远超它的预期！这股纯粹的、焚尽一切的秩序之火，对“归墟”的污秽力量有着致命的克制！

“终…末…之…印…！” 它怨毒的意念在烈焰中扭曲、破碎，死死锁定着在烈焰风暴中挣扎的身影，“门…己…记…录…等…着…你…的…终…局…”

暗红的污秽如同被点燃的油污，在炽白火焰中剧烈燃烧、崩解！磐石的躯壳在火焰中如同融化的蜡像，迅速萎缩、碳化，最终在一声刺耳的、如同玻璃破碎的尖啸中，彻底化为一片飞散的暗红余烬，被狂暴的空间乱流卷入，消失无踪！

门之獠牙，暂时退场！但这绝非胜利！

“呃啊啊啊——！”

我身处这场秩序涅槃的风暴中心，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冲击！尽管秩序烈焰的主要目标是摧毁方舟核心本身和驱赶归墟污染，但其焚尽万物的余波，依旧足以将我这渺小的存在彻底蒸发！

燃烬之臂上，那枚新生的终末之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焦黑、暗金、灰暗三色混沌光晕流转，形成一层薄薄的、却坚韧无比的湮灭力场，勉强抵挡着秩序烈焰最首接的冲击。每一次烈焰洪流撞击在力场上，都发出嗤嗤的湮灭声响，带来巨大的冲击和灵魂层面的灼痛！

更可怕的是，终末之印本身，竟在主动吞噬这焚尽一切的秩序烈焰！

构成烈焰的磅礴秩序能量，在接触到终末之印的湮灭力场时，一部分被强行分解、吞噬，转化为驱动终末之印运转的混乱燃料！臂内那刚刚平复一些的混沌星璇再次疯狂旋转，体积膨胀，散发出更加危险、更加不稳定的波动！终末之印的雏形在这狂暴能量的滋养下，变得更加凝实，其核心那点秩序混沌的平衡，在秩序烈焰的冲击下变得岌岌可危！

它在变强！但也在失控的边缘疯狂试探！每一次吞噬，都让终末之印与我的灵魂联系更深，烙印的冰冷感更重，仿佛这新生的混沌之钥正贪婪地汲取着一切，包括我的存在本身！

“陈默！快走！” 苏晴最后残留的、融入终末之印的那一点秩序守护意念，在烈焰冲击下发出急促的警告，“核心…在…自毁！空间…要…崩塌了！顺着…结构…崩塌的…薄弱点…逃！”

目光艰难地穿透炽白的烈焰风暴，扫视着这片正在崩解湮灭的秩序地狱。巨大的几何结构如同融化的冰山般垮塌，空间裂缝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在核心碎片爆发的反方向，靠近外围区域，空间的崩塌相对缓慢，一些巨大的、尚未完全熔解的几何体残骸，如同崩塌山脉中的浮岛，在烈焰与乱流中沉浮。

唯一的生路！在毁灭的洪流中寻找崩塌的间隙！

“走！” 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咆哮，将全部残存的力量灌注双腿（或者说仅存的左腿）！布满终末之印纹路的右臂猛地向前挥出！并非攻击，而是湮灭！

嗤——！

一道凝练的灰暗湮灭光束从拳锋射出，并非射向烈焰，而是狠狠撞在前方一片正在熔融塌陷的巨大菱形结构体上！光束所过之处，熔融的秩序合金如同黄油般被切开一道狭窄的通道！通道的边缘，空间被短暂的湮灭力场稳定了一瞬！

就是现在！

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在秩序烈焰的冲击波和空间乱流的撕扯下，沿着那被强行湮灭出的、转瞬即逝的通道，狠狠撞入那片崩塌相对缓慢的区域！

轰！轰！轰！

身后的核心区域传来更加恐怖的爆炸！炽白的秩序之焰吞噬了一切！刚刚开辟的通道瞬间被后续的烈焰洪流和崩塌的空间吞噬！恐怖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后背！

噗——！

鲜血夹杂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狠狠抛飞，撞在一块巨大的、布满裂痕的八面体金属残骸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燃烬之臂上的终末之印光芒剧烈闪烁，吞噬了部分冲击力，但巨大的震荡依旧让臂内的混沌星璇剧烈波动，带来撕裂灵魂的剧痛！

顾不得伤痛！目光死死锁定下一块在乱流中相对稳定的几何残骸！那是另一块巨大的螺旋锥体！

“呃啊！” 强忍着剧痛，左腿在残骸表面猛地一蹬！身体再次扑出！右臂再次挥出湮灭光束，在崩塌的空间洪流中强行开辟通道！

逃！在毁灭的洪流中跳跃！在崩塌的空间浮岛上亡命奔逃！

每一次跳跃，都伴随着身后更恐怖的爆炸与空间塌陷！秩序核心的火焰如同愤怒的巨神，疯狂地焚毁着自身存在的一切痕迹！每一次湮灭光束的爆发，都让终末之印的烙印更深一分，臂内的混沌星璇更加狂暴！苏晴最后的那点守护意念，在秩序烈焰的冲击和终末之印的吞噬下，如同风中之烛，迅速黯淡。

身体越来越沉重，意识在剧痛和终末之印的冰冷侵蚀下逐渐模糊。视野边缘被炽白的烈焰和崩塌的黑暗占据。就在即将力竭，坠入下方那吞噬一切的巨大空间裂缝时——

嗡！

燃烬之臂肩胛处，那点彻底熄灭的冰蓝灵纹残留的位置，突然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空间波动！是苏晴！是她最后融入灵纹的、对空间结构的本能感知！在感知到附近一处因剧烈崩塌而变得极其脆弱的空间节点时，它被自动激发了！

指引！最后的指引！

“那里！” 濒临溃散的意识抓住这最后的稻草！用尽最后的力量，布满终末之印的右臂不再开辟通道，而是狠狠砸向那处波动的空间节点！

轰！！！

拳锋的湮灭之力混合着混沌星璇的狂暴能量，狠狠撞在脆弱的空间节点上！

咔嚓——！！！

如同玻璃破碎！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边缘流淌着混乱能量和空间碎片的临时空间裂隙被强行撕开！裂隙的另一端，不再是熔融的秩序地狱，而是…冰冷的、布满锈蚀金属管道的景象！是方舟基地的外围！是生路！

“苏晴…谢谢…” 无声的告别在心底响起。身体不再犹豫，如同扑火的飞蛾，猛地撞入那道转瞬即逝的空间裂隙！

噗！

身体狠狠砸落在冰冷、坚硬、布满锈迹的金属管道壁上！熟悉的、带着铁锈和尘埃味道的冰冷空气涌入肺部。身后，那道强行撕开的裂隙在狂暴的空间乱流冲击下瞬间扭曲、弥合！最后一丝炽白的秩序烈焰和空间崩塌的巨响被彻底隔绝！

成功了…逃出来了…

身体瘫倒在冰冷的管道中，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意识迅速沉入黑暗。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感觉，是右臂上那枚终末之印传来的、如同心脏般缓慢而沉重的搏动。以及烙印深处，那被暂时隔绝、却更加冰冷、更加贪婪的…注视感。

方舟核心的秩序涅槃，焚毁了旧日的囚笼，也照亮了通往终局的道路。而新生的混沌之钥，己然紧握在伤痕累累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