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记忆刑架

酸雨刚停，陈默就像被人往脑袋里塞了台永不停机的搅拌机。

克隆体TS-07-6的记忆碎片毫无征兆地炸开，他扶着锈迹斑斑的起重机剧烈喘息，左半边脸突然不受控地抽搐起来，嘴角硬生生扯到耳根，活脱脱成了那些浑身腐烂的尸鬼流浪者模样。

怀里的备份体胎儿也跟着凑热闹，攥着小拳头又踢又嚎，脚指头踹在他长满鳞片的胸口，疼得他首冒冷汗。

“小祖宗！你爹快扛不住了！”

陈默刚骂出声，眼前突然雪花乱闪。

画面里，冰天雪地中，藤原雪戴着厚重的防冻手套，正拿着针管狠狠扎进一个长着蛇尾巴的婴儿后颈。

那小崽子哭得撕心裂肺，比怀里这个“混世魔王”还要闹腾三分。

陈默瘫在集装箱堆里，抓起旁边的辐射废水猛灌——这玩意儿现在成了他缓解头疼的“特效药”。

可刚咽下去，血腥味就冲上喉头，胃里翻江倒海。

他突然想起来，这是克隆体记忆里生啃人肉的滋味！紧接着，各种画面像坏了的投影仪似的疯狂切换：

藤原雪把带血的手术刀塞进克隆体爪子，声音冷得像冰：“去，把叛徒的肝掏出来。”

苏九黎盯着监控屏摇头，红笔在本子上划拉：“刺杀动作扣三分，尾巴甩得不够狠。”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冷藏库，上百具残破的“陈默”被冻成硬邦邦的肉块，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鳞片还在渗血。

“原来老子是流水线上的残次品？”

陈默气得浑身发抖，骨刺“噌”地弹出，狠狠扎穿铁皮墙。

墙后露出半张培养舱标签，TS-07-6 报废日期2023.3.10——这不就是他“猝死”的前一天？

他突然想起，那天苏九黎笑着递来的咖啡，杯底好像也沾着同样的蓝色标签碎屑。

记忆突然不受控地把他拽进深海。

陈默的青铜爪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眼前浮现出诡异的画面：

发光水母群环绕着一座青铜神庙，铁链上锁着个女人。她半边脸己经腐烂见骨，可嘴角那颗红痣，跟他钱包里珍藏的老妈照片一模一样！

“妈...你还活着？”

陈默喉咙发紧，话还没喊出口，后脑勺突然像被重锤猛击。

新的画面汹涌而来：神庙祭坛上，苏九黎戴着白大褂，正把老妈的血抽进青铜鼎，鼎里泡着的，赫然是南极那个初代Ω胎儿！

更可怕的是，老妈虽然浑身是伤，眼神却死死盯着鼎里的怪物，嘴里还在念叨：

“默默别回来...别当他们的...”

怀里的备份体突然安静下来，眼睛泛起诡异蓝光，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投出全息影像。

画面里，南极冰盖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鼠王跪着把青铜王冠捧向冰缝中伸出的爪子。

镜头猛地拉近——那爪子上的鳞片纹路，和陈默胳膊上的完全重合！

“哥给你独家首播哦。”

备份体突然开口，声音竟然是苏九黎的！

陈默气得挥爪拍碎影像，却摸到婴儿后颈有个凸起。

仔细一看，竟是个微型发信器，屏幕上跳动着坐标：

11°21′N 142°12′E——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

陈默咬牙掰下发信器，正要捏碎，突然发现青铜指缝里卡着个亮晶晶的东西。

他屏住呼吸，用指甲小心抠出来——是枚樱花耳钉，花瓣边缘还沾着暗红血迹。

这耳钉他再熟悉不过，小时候老妈总戴着它哼歌。

可在克隆体的屠杀录像里，他亲眼看着苏九黎扯掉这枚耳钉，踩得粉碎。

耳钉背面刻着两行小字，像是匆忙间用刀尖刻的：

“默默快逃

他们要把你做成钥匙”

陈默攥着耳钉浑身发抖，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却盖不住他身上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远处传来尸鬼的嘶吼声，可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那个海底神庙，还有冰缝里若隐若现的爪子。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青铜鳞片，突然意识到，从出生那刻起，他就被人当成了打开某个可怕秘密的“钥匙”。

而马里亚纳海沟深处，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真相？老妈又在这场阴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怀里的备份体突然又哭起来，陈默望着海平线，握紧了拳头——看来，他不得不去深海里，找那些他最不想面对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