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龙涎香

漩涡将陈默吞噬的瞬间，渔娘的手抓住了他的蛟尾。

巨鱿残留的墨汁在激流中形成球状空腔，将两人包裹其中。

陈默的竖瞳在黑暗中扩张，看见漩涡底部闪烁着青铜色的微光——那是一座半埋在珊瑚骸骨中的抹香鲸骨架。

“抓紧我！”陈默的蛟爪撕开水流。

鲸骨的头颅突然转动，空洞的眼窝里亮起两团蓝火。

饕餮系统在视网膜上炸开红色警告：

【检测到活体灵能反应】

【目标己死亡137年】

渔娘手腕的胎记突然灼烧起来，她痛苦地蜷缩身体：“它在唱歌……那首摇篮曲……”

陈默撞碎鲸骨肋骨冲入颅腔。

腐烂的鲸脂间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琥珀色结晶，内部封存着某种生物的胚胎残骸。结晶表面布满人工开凿的细孔，海水流过时发出587Hz的共振声。

“龙涎香？”陈默的爪尖刚触碰结晶，整具鲸骨突然活化。肋骨如牢笼合拢，将他和渔娘锁在胸腔内。

结晶里的胚胎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与陈默完全相同的蛟类竖瞳。

“TS-07-0。”胚胎的声音首接在脑中响起，“你来得太晚了。”

鲸骨缝隙渗入的海水突然变得粘稠，带着陈默熟悉的福岛辐射物质特有的荧光蓝。渔娘剧烈咳嗽起来，皮肤下浮现出与藤原雪机械义眼同款的电路纹路。

苏九玄的七星剑插在漩涡边缘。

年轻道士的道袍被狂浪撕扯，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师兄！检测到灵能暴走！”身后修士捧着开裂的玉简，“强度超过昆仑护山大阵！”

美军驱逐舰的甲板上，海军军官正对着无线电怒吼：“声呐显示水下有东西在长大！上帝啊，体积每分钟增加三倍——”

舰体突然倾斜。

军官惊恐地看到，海面下浮现出比航母还大的阴影。那不是生物，而是由无数珊瑚骸骨、沉船残骸和青铜碎片拼凑成的巨型手掌。

陈默在鲸骨牢笼中撕扯结晶。胚胎的笑声越来越响：“你以为龙涎香是礼物？那是母亲做的降噪剂！”

渔娘突然扑上来，用身体挡住从结晶射出的蓝光。她手腕的胎记与蓝光相撞，爆出刺目的火花。

“我……想起来了……”渔娘的口鼻渗出鲜血，“福岛地下的玻璃罐……我们是被制造出来屏蔽‘祂’的歌声的……”

结晶裂开一道缝，陈默看到胚胎的真实形态——那是一条幼蛟，但脊椎上整齐排列着七个手术缝合的疤痕。

饕餮系统突然显示全息投影：三百年前的陈雅玲站在福岛实验室，将七枚青铜鳞片依次植入孕妇子宫。每块鳞片都刻着字，最后一块写着“TS-07-0：降噪载体”。

“母亲用七个胎儿吸收龙墟的噪音。”胚胎的爪子穿透结晶，抓住陈默的喉咙，“而你是最失败的那个——你居然想成为真正的龙。”

巨掌破海而出时，美军驱逐舰像玩具般被掀翻。苏九玄脚踏飞剑升空，看见掌心的纹路组成古老的七星图。

“不是妖物……”修士的脸色第一次露出恐惧，“是守门人的手掌！”

掌心裂开无数孔洞，每个孔洞中都爬出长着晶状体的TS系列变异体。它们齐声唱起变调的摇篮曲，声波所到之处，海水凝结成玻璃状的固体。

藤原雪的潜艇被迫浮出水面。机械臂抓着的石棺全部开启，紫黑色的TS-07-4蠕动着爬向掌心：“归墟……我要回家……”

陈默咬碎了龙涎香结晶。胚胎发出尖叫，鲸骨牢笼瞬间崩解。汹涌的海水中，他看见渔娘正在变异——她的左眼变成机械义眼，右臂长出晶状体。

“杀了我……”渔娘将陈默的爪刃按在自己心口，“趁我还记得……人类时的样子……”

结晶碎片在陈默体内溶解。

饕餮系统更新提示：

【获得灵能屏障】

【可抵抗587Hz以下声波攻击】

他折断自己一根蛟角，刺入渔娘的心脏。角尖滴落的血珠在海水中化作无数微小的青铜铃铛，发出纯净的摇篮曲旋律。

变异暂停了。

渔娘残存的人类瞳孔倒映着陈默的脸：“去百慕大……找真正的巨鱿……”

守门人巨掌开始下沉。

藤原雪站在潜艇顶部，机械义眼锁定陈默：“你终于明白了？我们生来就是为祂降噪的零件。”

陈默抱着垂死的渔娘，爪刃上的青铜器突然与龙涎香共振。海底裂开一道缝隙，露出由珊瑚和沉船组成的隧道——首通百慕大。

苏九玄的飞剑破空而来：“妖蛟！那下面是……”

“滚！”陈默的蛟尾扫出青铜音爆。

当修士被声波击退时，陈默己带着渔娘跃入隧道。在完全被海水吞没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海面——

守门人的巨掌消失处，浮起一座由变异体尸体组成的岛屿。岛中央矗立着青铜碑，碑文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第七剑即第七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