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惊喜

夜幕笼罩着东部战区司令部，指挥大楼顶层的会议室里，水晶吊灯将满桌酒菜照得发亮。赵蒙生扯开军装领口的风纪扣，端起茅台酒杯大步走到祁同伟身边，浓烈的酒香混着雪茄气息扑面而来。

"今天这一仗打得漂亮！"赵蒙生重重拍着儿子的肩膀，震得祁同伟手中的红酒杯泛起涟漪，"老子在军区都听说了，梁群峰那老东西首接气进ICU了！医生说血压飙到200，八成是要交代在手术台上！"他仰头灌下杯中酒，畅快的笑声在空旷的会议室回荡。

祁同伟转动着高脚杯，暗红的酒液在杯壁上缓缓流淌，像凝固的血。校庆礼堂里梁璐崩溃的哭喊、梁群峰扭曲的面容，此刻仍在他眼前闪现。但他没有喜悦，只有更深的寒意——那些压在心头二十年的石头，当真落地时，竟没想象中那般轻松。

"怎么？还不解气？"赵蒙生见儿子沉默，凑到跟前仔细端详他的神色。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此刻眼神里满是父亲的关切。

祁同伟放下酒杯，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军区大院："不是。我在想下一步。梁群峰倒下了，可京海的烂摊子才刚开始。高启强的黑恶势力盘根错节，赵立冬的保护伞遮天蔽日......"他顿了顿，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才是真正的硬仗。"

"放心吧！"赵蒙生猛地拉开抽屉，掏出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文件甩在桌上，"刚接到军委调令，你明天就飞京海，正式出任市公安局副局长！主管刑侦和缉毒！"

祁同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抓起文件，看到"京海市公安局"几个大字，喉咙突然发紧。上辈子，他在汉东官场摸爬滚打二十年，都没能触及这样的实权岗位。而现在，父亲竟真的为他扫清了障碍。

"这么快？"祁同伟的声音有些发颤。

"老子答应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赵蒙生咧嘴大笑，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齿，"不过有个条件......"他突然收起笑容，朝门口的副官使了个眼色。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副官抱着一个长条形的金属箱走进来，箱子表面的保密标识和防拆封条格外醒目。赵蒙生亲自上前打开锁扣，箱盖掀起的瞬间，冷冽的金属光泽映亮了整个房间。

一把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静静躺在防震海绵中，枪身修长流畅，枪管泛着幽蓝的寒光。祁同伟的呼吸陡然急促——这把枪，他再熟悉不过。上辈子执行绝密任务时，他曾用同款武器在千米之外击毙毒枭，那种掌控生死的感觉，至今刻骨铭心。

"这是......"祁同伟的手指悬在枪身上方，迟迟不敢触碰。

"你的'老朋友'。"赵蒙生点燃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眼神锐利如鹰，"听说京海那位赵副市长，办公室窗户正对着城西的烂尾楼？"他吐出一个烟圈，烟雾在灯光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从17层的通风口架枪，刚好是完美的射击角度。"

祁同伟的指尖终于抚上冰凉的枪身，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孤鹰岭的风雪，想起系统赋予的枪械精通技能，想起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日日夜夜。此刻握着这把枪，仿佛握住了命运的咽喉。

"爸，您这是教儿子杀人啊。"祁同伟抬起头，目光与父亲相撞。

赵蒙生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将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不，是教你——什么叫做正义的子弹！"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这是对越自卫反击战时留下的。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最清楚什么叫该杀，什么叫该死！"

会议室陷入长久的沉默。祁同伟抚摸着枪身的刻痕，那是岁月与硝烟留下的印记。窗外，军区的探照灯扫过夜空，将父子二人的身影投射在墙上，宛如两尊沉默的雕像。

"记住，"赵蒙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枪在好人手里是正义，在坏人手里是凶器。你要用它打碎黑暗，而不是成为黑暗的一部分。"他伸手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明天就出发吧。京海的天，该亮一亮了。"

祁同伟缓缓合上金属箱，锁扣咔嗒一声扣紧。他知道，这不仅是一把枪，更是一个父亲的期许，一份沉甸甸的使命。走出会议室时，夜风卷着远处靶场的枪声扑面而来，他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眼神比枪管更冷冽——赵立冬，高启强，你们的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