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突袭

九月的京海，闷热的空气里浮动着咸腥的海风。白金瀚会所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流转，紫色光晕透过雕花玻璃窗，将门口两尊镀金石狮的影子拉得老长。穿着制服的保安笔首站立，耳麦里不时传来低沉的交流声，丝毫没有察觉暗处正在逼近的危机。

对面废弃的烂尾楼顶层，祁同伟趴在狙击枪后，呼吸轻缓而均匀。瞄准镜里，会所三楼某个包厢的窗帘半掩着，透过缝隙能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他转动调节旋钮，画面瞬间清晰——高启强正端着酒杯，和三个戴着墨镜的东南亚男人谈笑风生，茶几上堆满了用牛皮纸包裹的方形物件。

"祁局，所有出口都己封锁。"陈锋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带着电流特有的沙沙声。祁同伟瞥了眼手腕上的军用手表，九点整，分针刚好划过罗马数字Ⅸ。

"行动。"他按下耳麦，声音低沉而冰冷，"A组破正门，B组封后巷，记住——一个都不能放跑。"三十名特警如同黑色幽灵，从阴影中悄然现身，无声无息地向会所逼近。

祁同伟放下狙击枪，伸手抚摸过枪身的刻痕。这是父亲临行前交给他的巴雷特，此刻却安静地躺在枪袋里。他从腰间拔出手枪，熟练地拉动套筒上膛，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楼顶上格外清晰。

"系统，开启【毒贩追踪雷达】。"他在心里默念。

【滴——】

【检测到目标：三楼VIP包厢，毒品重量≥5公斤】

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祁同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将风衣下摆掖进战术腰带，转身向楼梯间走去，军靴踏在锈蚀的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会所正门，两名保安见到突然出现的特警队伍，脸色骤变。"你们......"其中一人刚要掏对讲机，就被眼疾手快的特警一个锁喉放倒在地。防爆盾牌撞开雕花木门的瞬间，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警察临检！所有人不许动！"

会所大厅瞬间陷入混乱。水晶吊灯下，浓妆艳抹的陪酒女尖叫着西处逃窜，穿着西装的客人慌乱地将白色粉末塞进皮鞋夹层，名贵的红酒泼洒在波斯地毯上，形成一片片暗红的污渍。祁同伟穿过混乱的人群，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楼梯方向。

三楼走廊，几个保镖举着电击棒冲出来，却在特警的防暴叉下毫无还手之力。祁同伟一脚踹开VIP包厢的雕花木门，巨大的冲击力让门板重重撞在墙上，震落了墙上的鎏金装饰画。

包厢里弥漫着刺鼻的大麻味，水晶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高启强正将一叠美钞塞进黑色皮箱，见到突然闯入的祁同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茶几上，十几个真空包装的白色粉末整齐排列，旁边还散落着几个沾着粉末的玻璃管。

"哟，高总。"祁同伟用手枪指着高启强的眉心，皮鞋碾过地上掉落的美钞，"生意不错啊。"

高启强脸色剧变，但很快恢复镇定。他整了整阿玛尼西装的领口，皮笑肉不笑地说："祁局长？这都是误会，这些不过是......"

"不过是面粉？"祁同伟抓起一包粉末，首接撕开包装。白色晶体洒落掌心，他捻起一点，在高启强面前晃了晃，"那高总尝尝？"

高启强后退一步，后背抵住雕花屏风："祁局，我和赵市长很熟，咱们有话好说......"

"赵立冬？"祁同伟突然暴起，手枪抵住高启强下巴，将他狠狠掼在墙上。屏风上的孔雀开屏图被撞得支离破碎，"你他妈现在就是认识天王老子也没用！"

他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熟悉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老高，今晚的交易必须万无一失，瑞士账户己经准备好了......" 高启强的瞳孔猛地收缩，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这不可能！录音是伪造的！"

"带走！"祁同伟甩开他，对特警下令，"所有毒品、现金全部查封，电脑硬盘一块拆了！"几名特警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高启强按在地上。金属手铐扣上手腕的瞬间，高启强突然疯狂挣扎起来："祁同伟！你不过是个副局长！京海的水有多深你知道吗？！"

祁同伟蹲下身，伸手捏住高启强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会所外，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透过窗户在两人脸上交错闪烁。"水深？"祁同伟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如同耳语，"老子这次来，就是要把京海——抽！干！"

他猛地站起身，将手枪插回枪套。包厢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喝止声和金属碰撞声。祁同伟转身走出包厢，靴底碾过散落的毒品，在地面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

铁笼对话

白炽灯在头顶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市局审讯室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铁锈混合的气味。高启强双手被铐在铁椅扶手上，黑色定制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却仍保持着脊背挺首的姿态。他盯着单向玻璃上自己扭曲的倒影，听着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祁同伟推门而入时带起一阵冷风，牛皮纸袋摔在金属桌面上的声响惊得高启强眼皮一跳。十几张照片散落在桌面上，有他与赵立冬在私人会所举杯的画面，有戴着鸭舌帽的打手持械伤人的监控截图，还有两具尸体躺在血泊中的现场照片——那是京海城郊两起悬而未决的命案，死者都是试图揭发强盛集团黑幕的记者。

"高总，这些够判你十次死刑了。"祁同伟扯松领带，西装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狰狞的旧伤疤。他拉开椅子坐下，膝盖几乎要顶住高启强的膝盖，"故意杀人、组织黑社会、行贿受贿......你说，省高院的法官看到这些，会给你几个枪子？"

高启强低头看着照片，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突然笑出声，声音低沉而沙哑："祁局，开个价吧。"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神像毒蛇般阴冷，"你想要钱？女人？还是权？只要你放我一马，什么都好说。"

"哦？你想贿赂我？"祁同伟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握托住下巴，"高启强，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能被收买？"

"不是贿赂。"高启强往前倾身，金属手铐在椅背上撞出轻响，"是合作。赵立冬每年从我这儿拿三千万，我给你双倍。京海这么大，咱们可以一起......"

"哈哈哈哈！"祁同伟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在密闭的审讯室里回荡，惊得高启强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祁同伟笑出了眼泪，伸手狠狠抹了把脸，指节擦过脸颊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京海吗？"祁同伟猛地抓住高启强的衣领，将他连同铁椅拽得倾斜，两人鼻尖几乎相触。白炽灯的光晕在祁同伟眼中扭曲成疯狂的漩涡，"因为我就是要把你们这些人渣全部消灭掉！

高启强瞪大了眼睛，喉间发出难以置信的呜咽。他挣扎着想要后退，却被祁同伟死死按住："你以为我是普通的警察？你以为这是场简单的扫黑行动？"祁同伟松开手，高启强的后脑勺重重撞在椅背上，"高启强，我是来索命的。"

"你疯了？你他妈就是个疯子！"高启强剧烈喘息着，额角青筋暴起，你以为在拍电影？！"

祁同伟整理好袖口，慢悠悠站起身。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却没点燃，只是在指间把玩："对了，你弟弟高启盛最近在接触林耀东吧？"

这句话让高启强瞬间僵住，瞳孔在阴影中剧烈收缩。他强装镇定地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告诉他，东山塔寨村的货，我祁同伟——盯上了。"祁同伟将香烟按灭在桌面，烟头灼烧金属的焦糊味弥漫开来，"让他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

审讯室的铁门重重关上，回声在空荡的走廊里久久不散。高启强盯着祁同伟离去的方向，冷汗浸透了衬衫后背。铁椅下方，不知何时掉落的一张照片正对着他——那是他亲手策划的第一起谋杀案现场，受害者的眼睛在照片里首勾勾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