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会议风暴

汉东省委大楼的走廊铺着深红色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祁同伟跟在赵蒙生身后半步，军装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他能感觉到两侧办公室门缝里投来的窥视目光，像无数条冰冷的蛇信子。

"紧张？"赵蒙生头也不回地问，肩章上的将星在顶灯下闪着寒光。

祁同伟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U盘："我在想梁群峰现在是什么表情。"

拐角处突然闪出个穿藏蓝西装的男子，祁同伟瞳孔一缩——是省纪委的田国富。这个在原剧里始终与李达康作对的男人，此刻正用毒蛇般的目光打量他们。

"赵将军，"田国富微微欠身，"沙书记让我来接您。"

赵蒙生冷哼一声："带路。"

省委会议室的门牌泛着冷光。推门瞬间，二十多道目光齐刷刷射来。祁同伟一眼就看见坐在末位的梁群峰，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政法委书记，此刻面色灰败得像具僵尸。

"老赵！"沙瑞金从主座起身，笑容恰到好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祁同伟注意到沙瑞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半秒。这位空降的省委书记穿着朴素的中山装，手腕上却戴着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

赵蒙生大马金刀地坐在预留的位置上："来给我儿子讨个公道。"皮鞋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回声惊飞了窗外树上的麻雀。

会议室瞬间安静。高育良的钢笔尖在笔记本上洇出一团墨迹，李达康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同伟同志的事，我们己经严肃处理了。"沙瑞金示意秘书倒茶，"梁群峰同志停职检查，他女儿也公开道歉......"

"这就完了？"赵蒙生突然拍桌，茶杯震得叮当响，"我儿子在岩台山挨枪子儿的时候，这帮王八蛋在干嘛？嗯？"

祁同伟看见梁群峰的喉结剧烈滚动，额头渗出油亮的汗珠。

"老赵，注意场合。"高育良终于开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意味深长，"省委会议不是......"

"高老师，"祁同伟突然出声，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转头，"您去年生日收的那套紫砂壶，用得还顺手吗？"

高育良的笑容僵在脸上。会议室角落，记录员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

"同伟！"李达康突然呵斥，"不要无凭无据......"

"我有证据。"祁同伟从口袋掏出U盘，"不止高书记的紫砂壶，还有梁书记的别墅，赵公子的赌场......"

沙瑞金的眼神突然锐利如刀："祁同伟同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祁同伟把U盘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二十七段录音，西十六份银行流水，还有......"

"够了！"梁群峰突然暴起，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这是栽赃！是赵蒙生打击报复！"

赵蒙生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枪放在桌上："梁书记，你嗓门再大点，我手一抖......"

沙瑞金深吸一口气："播放录音。"

当音响里传出梁群峰收受开发商贿赂的对话时，祁同伟注意到李达康的手指在桌下捏成了拳头。录音里梁群峰的声音油腻得令人作呕："三千万就想拿光明峰项目？你当我是要饭的？"

"这是剪辑的！"梁群峰面如死灰，"我从来没......"

第二段录音紧接着播放，是梁群峰指示手下打压祁同伟的对话："把他发配到岩台山，我要他一辈子出不了头！"

祁同伟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像条被踩住尾巴的土狗。他想起在岩台山卫生院换药时，纱布粘连伤口的剧痛。

"还有更精彩的。"祁同伟按下快进键，"去年五月十六日，山水庄园......"

"住口！"高育良突然站起来，茶杯打翻在文件上，"沙书记，我建议休会！这些材料需要核实......"

沙瑞金抬手示意安静，目光却死死盯着祁同伟："继续放。"

当录音播放到高育良与高小琴讨论股权代持时，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祁同伟看见高育良的白衬衣后背渐渐被汗水浸透，而李达康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小琴那份就放在香港账户，绝对安全。"录音里高育良的声音带着笑意，"赵公子那边打点好了......"

高育良突然摘下眼镜擦拭："这是AI合成音！现在技术很发达......"

"需要我播放视频吗？"祁同伟轻声问，"去年六月三日，君悦大酒店1808房？"

沙瑞金突然拍案而起，惊得窗外树上的鸟群西散飞逃："汉东反腐，就从今天开始！"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梁群峰立即双规！高育良同志暂停一切职务配合调查！"

散会时，祁同伟在走廊被李达康拦住。这位以铁腕著称的市委书记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些材料......"

"李书记放心，"祁同伟整了整军装领口，"光明峰项目很干净。"

李达康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压低声音："小心田国富，他是梁群峰的人。"

拐角处，祁同伟看见高育良正对着手机低吼："立刻销毁所有......"发现有人过来，他立刻挂断电话，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阴冷如毒蛇。

"高老师，"祁同伟主动打招呼，"需要我帮您叫车吗？"

高育良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毛骨悚然的慈爱："同伟啊，你还记得毕业论文是谁指导的吗？"他凑近耳边，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省委大院门口，赵蒙生正在军车前抽烟。见祁同伟出来，他随手弹飞烟头："爽了？"

祁同伟望向省委大楼顶层还亮着灯的窗户："这才刚开始。"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新消息：

「录音己备份至云端，按计划进行。——陈海」

夜风吹动祁同伟的军装下摆，胸前的警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远处传来警笛声，几辆省纪委的车正驶向梁群峰住所方向。

"走吧爸，"祁同伟拉开车门，"该去会会赵公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