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锈火方舟、金牙的旧账本

暗红与幽蓝交织的甲壳覆盖着新生的右臂，冰冷的金属感、灼热的能量流与生物甲壳的粗糙触感在神经末梢混杂翻滚，形成一种怪异而强大的存在感。

陆沉活动着新生的手指，指尖那截燃烧的指骨随着意念微微亮起暗红幽光。

锈火熔炉的低沉嗡鸣（骨片震动传递）如同背景鼓点，敲打着劫后余生的寂静。

“啪嗒。”

一本边缘卷曲、沾满油污和暗红锈迹的厚重笔记本，被粗暴地拍在陆沉面前的金属工作台上。

封面用潦草的字体写着：《金爷的流水账（含利息复利计算）》。

金牙张叼着新点燃的雪茄，的身子陷进那张液压杆呻吟的“王座”，碎镜片后的独眼斜睨着陆沉。

“看…清…楚…了…”

“破…门…费…”

他指向账本最新一页，上面用红笔加粗写着：

苏氏医疗中心顶级合金防爆门（定制款） x 1：￥8,750,000

“老…子…的…实…验…室…”

手指下移：

律法子宫核心活金样本（未提取部分）预估损失：￥62,000,000+

“还…有…”

他咧嘴，露出缺了金牙的豁口，痛心疾首地。

“老…子…的…金…牙！”

24K镶钻大金牙（左2、左3）x 2：￥340,000 （友情价！）

最后，肥短的手指重重戳在页面最下方那行血红的数字上：

当前本息合计：￥ 3,417,850,000

（注：拯救陆沉狗命服务费未计入）

这赤裸裸到荒谬的巨额账单，将“锈火号熔炉重生”的沉重感瞬间击碎！

陆沉新生的右手下意识地握紧，甲壳关节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看着金牙张那副“少一个子儿就撕票”的无赖嘴脸，看着账本上那串能买下半个骨锈镇的天文数字，灰白的视野里竟第一次有了点荒诞的笑意波动——这胖子把“趁火打劫”演绎成了一门行为艺术。

金牙张似乎很满意陆沉的反应（哪怕那张脸在灰白视野里依旧麻木）。

他收回账本，珍而重之地塞进怀里，拍拍鼓囊囊的口袋。

“钱…可…以…慢…慢…还…”

“但…债…得…用…别…的…抵…”

雪茄剪一指陆沉新生的右臂，那根燃烧的指骨。

“这…玩…意…儿…”

“给…金…爷…我…”

“研…究…三…天！”

“抵…利…息…零…头！”

没有选择，也无所谓选择。

陆沉默默伸出新生的右臂。

金牙张眼中精光爆射，肥胖的身体爆发出不合常理的敏捷，一把抓过那暗红幽蓝覆盖的前臂，不知从哪掏出一套闪烁着精密探针的、锈迹斑斑的仪器就贴了上去。

“滋啦…嗡…”

仪器探针释放出微弱的能量束，扫描着新手臂的结构。

金牙张一边操作，肥厚的嘴唇一边快速开合（陆沉通过骨片震动“听”个大概）：

“…锈…火…骨…架…”

“…肃…正…厅…的…镀…层…蓝…血…”

“…嘿…那…帮…假…正…经…的…血…居…然…没…把…你…烧…成…渣…”

“…还…混…进…去…了…”

“…小…丫…头…的…歌…有…点…东…西…”（指骨轻微灼热）

“…金…爷…的…压…舱…石…没…白…给…”

“压舱石？”

陆沉意念微动（无法发声）。

金牙张没解释，但手速更快了。

粗壮的仪器探针猛地刺入甲壳接缝！

一股混合着锈火暴虐和蓝血冰冷的能量被强行抽离一丝！

仪器上的读数疯狂跳动！

金牙张独眼放光，嘴角咧到耳根。

“稳…定…剂！”

“拿…到…了！”

他肥手一翻，一个密封的金属小瓶接住了那缕被剥离的螺旋能量，迅速封口，珍重地揣进怀里，动作快得像变魔术。

完成了“利息”收割，金牙张心情大好，雪茄剪随意地敲了敲船舱墙壁上的通讯板。

“地…图！”

嗡的一声，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板从墙内弹出，表面蚀刻着复杂的星图与航线标记，中央一道裂痕般的红线从旧城区延伸出去，首指一片标注着“锈海坟场-子宫回廊”的区域。

“你…要…的…地…方…”

金牙张指着终点那骷髅头标记。

“律…法…子…宫…的…屁…股…眼…子…”

“锈…火…号…最…快…三…天…”

他顿了顿，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陆沉残缺的身体和那半麻痹的感官状态，口型难得严肃：

“在…这…之…前…”

“把…你…自…己…”

“还…有…老…子…的…船…”

“拼…凑…整…齐！”

他肥手重重拍在控制台上一个巨大的红色按钮上！

呜——嗡——！！！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船体深处传来！

锈火号那巨大的锈蚀涡轮如同从冬眠中苏醒的巨兽，暗红的核心猛地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整艘船剧烈震动起来！

航程开始！

倒计时同步刷新：

目标：律法子宫回廊 抵达倒计时：71:59:59

陆沉触觉剥夺临界点。

——47:22:18——

新的战场，在深锈的海洋中展开。

陆沉站在舷窗旁（窗框覆盖着厚厚生物苔藓），灰白的视野里，锈火号正缓缓驶离幽暗的管道港口。

远处，苏氏医疗中心的白色巨塔如同惨白的墓碑。

他新生的右手抬起，覆盖暗红幽蓝甲壳的指尖轻触冰冷厚重的生物舷窗（触感迟钝怪异）。

怀中的枯槁骨片再次传来温热波动，精神链接的彼端，微弱却坚韧的童谣旋律轻轻流淌，与引擎的咆哮在意识中交响。

就在锈火号即将驶入锈海主干流之时——

“嗡！”

控制台上一块不起眼的副屏突然亮起血红色的警报！

画面是船尾引擎监控！

只见巨大的锈蚀涡轮边缘，一道细微的、不断蔓延的幽蓝色裂痕清晰可见！

裂痕深处，冰晶般的幽蓝正吞噬着暗红的锈火！

金牙张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猛地扑到控制台前，的手指在光键上疯狂敲击，口型无声地咒骂：

“苏…墨…老…狗…”

“你…阴…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