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烛光摇曳

夜色渐深，仙府据点内却因白日里黑水潭的大批人口和物资的并入，弥漫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虽然大部分新降的黑水潭俘虏还带着惶恐与不安，但一碗热粥，一处能遮风的临时窝棚，己是他们颠沛流亡中难得的安稳。

沈昭的“标准仙居”内，灯火通明。

青禾与棠梨一左一右，正服侍着沈昭。青禾为他换上一身干净的细棉内衫，棠梨则端着一盆温热的洗脚水，有些笨拙地想要为沈昭脱去布履。

“沈大哥，今天青禾姐她们又猎到好几头大麂子呢！够咱们吃好几天了！”棠梨献宝似的说着，手上动作却慢吞吞，脸颊因靠近火盆而有些红扑扑。她头顶的备注闪烁着：【嘻嘻，沈大哥肯定会夸我乖巧懂事！】

沈昭“嗯”了一声，任由棠梨摆弄。他转向青禾，问道：“青禾，近来山中可还太平？那些……‘行尸’，还有别的什么怪物，可曾遇见？”

青禾正在收拾沈昭换下的衣物，闻言动作一顿，随即答道：“回沈大哥，山里如今清净多了。早先有些零散的行尸，大都被各处逃难的峒寨清理过。至于别的怪物，我们暂时还没碰上。只是林子深处，有些地方透着古怪，我们也不敢轻易靠近。”她目光沉静，带着一丝山林中磨砺出的警觉。她头顶的备注是：【沈大哥总能问到要害处，这仙府越来越大，安全最是重要。】

沈昭点了点头，心中略安。这方世界诡异，不得不防。

就在此时，隔壁陈铁那间“标准仙居”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起初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女子呻吟，接着便是床板“咯吱咯吱”的摇晃声，间或夹杂着陈铁那独有的、如同闷雷般的粗重喘息。

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棠梨正蹲着身子给沈昭擦脚，听到这声音，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首蔓延到耳根，手上的布巾都险些掉进水盆里。她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头顶的备注此刻乱成了一锅粥：【啊啊啊！陈……陈铁大哥他……他怎么……翠儿那丫头……她……她怎么敢！羞死人了！这……这让我怎么见人呀！】

青禾的脸颊也飞上一抹红晕，她毕竟年长些，经历也多些，但骤然听到这般动静，也是有些手足无措。她下意识地避开沈昭的方向，眼神有些飘忽，耳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她头顶的备注是：【陈铁大哥……真是……也不收敛些！翠儿也是，平日里看着老实……】她心中对翠儿倒没什么恶感，只是觉得这动静实在让人尴尬。

沈昭“心眼”清晰地感知着二女的窘迫，以及隔壁那“热火朝天”的景象，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陈铁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平日里沉默寡言，没想到在这方面倒是勇猛精进。翠儿是棠梨以前的贴身丫鬟，一同逃难过来的，如今跟了陈铁，也算有了个好归宿。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咳……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嗯……嗯！”棠梨慌忙应着，胡乱给沈昭擦完脚，端起水盆就想往外跑。

“等等。”沈昭叫住她。

棠梨停下脚步，低着头，不敢看他。

“青禾，棠梨，你们近来也辛苦了。”沈昭温声道，“过来，替我按按肩颈。”

青禾定了定神，先瞪了一眼隔壁的方向，仿佛能用眼神制止那边的动静似的，然后才走到沈昭身后。棠梨也磨磨蹭蹭地挪了过来，站在另一侧。

青禾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常年拉弓射箭，带着一层薄茧，按在沈昭的肩井穴上，力道适中，酸胀感顿时缓解了不少。她一边按着，一边细细感受着沈昭肩背的肌肉。她头顶的备注微微闪动：【沈大哥的身体……好像比以前结实了一些？不再是那种一碰就倒的虚弱感了。看来仙府伙食好了，他身子也养起来了。】这发现让她心中不由一喜。

棠梨的手法则生涩许多，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更像是在轻轻抚摸。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动，隔壁那持续不断的声响，让她心乱如麻。她头顶的备注是：【好……好难为情啊……沈大哥会不会觉得我也……我也想那个……呸呸呸！棠梨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都怪陈铁大哥和翠儿！】

沈昭能清晰感知到青禾指尖的力度和她念头中的欣慰，也能感觉到棠梨那小猫挠痒般的按摩和她内心的慌乱。他心中暗笑，这两个丫头，真是各有各的可爱。

隔壁的动静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沈昭觉得，再这样下去，这两个丫头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眼珠虽不能动，心思却活泛起来。

“青禾，棠梨，”沈昭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悠然，“闲来无事，我给你们讲个故事解解闷吧？”

“啊？讲故事？”棠梨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她头顶的备注是：【沈大哥要讲故事？他还会讲故事？讲什么故事呀？鬼故事吗？不要啊！】

青禾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看向沈昭。她头顶的备注是：【沈大哥要讲故事？也好，免得老听隔壁的……】

沈昭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柔和而神秘：“嗯，一个……关于才子佳人的故事。”

“才子佳人？”棠梨的眼睛亮了起来，方才的窘迫似乎被这新奇的提议冲淡了不少。她从小在官宦人家长大，最爱听的便是那些话本传奇里的风月佳事。她头顶的备注瞬间变成了：【哇！才子佳人的故事！沈大哥还会这个？太好了！这个我喜欢听！】

青禾也是神色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她虽然在山林中长大，但也曾听行脚的货郎说过一些零星的才子佳人传说，对那份遥远而美好的情愫，也存着几分少女的向往。

沈昭清了清嗓子，开始缓缓讲述起来。他讲的并非这个时代流传的话本，而是一个经过他巧妙改编的现代爱情故事的古代版本，剔除了过于现代的元素，保留了那份纯粹的悸动与浪漫。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娓娓道来，时而婉转缠绵，时而荡气回肠。屋内的气氛，渐渐被他所讲述的故事吸引，隔壁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似乎也被这悠扬的叙述声悄然盖了过去。

青禾和棠梨听得入了迷，原本僵硬的身体也放松下来，按摩的动作不知不觉间也变得轻柔而专注。她们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沈昭所描绘的那个充满了爱恨纠葛、悲欢离合的世界之中。

烛光摇曳，映照着三人专注的身影，窗外夜色深沉，仙府的夜晚，在别样的故事声中，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