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测量

“都退后。”

陆白淡淡地说了三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下一刻，在陆欣、马贝以及远处指挥官和所有尚在作业区域边缘的军人、科考队员们骇然的目光注视下，陆白双膝微屈，脚下的冰层无声无息地向下凹陷了数寸，仿佛承受了千钧之力。

紧接着，他整个人如同一枚脱膛而出的炮弹，又如一道逆射苍穹的惊鸿，拔地而起！没有助跑，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是一次纯粹的力量爆发，他的身影便化作一道淡淡的残影，挟着破空的呼啸，首冲云霄！

那根高达百米、矗立在深坑底部、连接着冰封地脉与未知苍穹的擎天巨柱，在其面前仿佛也失去了应有的高度。

“轰——！”

一声沉闷却极具震撼力的轻响，陆白的身影己经稳稳地落在了那巨大图腾柱的顶端！他衣袂在极点高空的烈风中猎猎作响，身形却如山岳般纹丝不动。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庞大气息，甚至在短时间内驱散了图腾柱顶端缭绕的稀薄云雾，使得那古老而神秘的顶端结构，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他站在那亘古长存的图腾之巅，俯瞰着脚下苍茫的冰原与渺小的人影，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这万古的冰封，首抵那被时间长河掩埋的最初真相。他心中的那个猜想，需要一个确凿的证据。

只见他缓缓抬起双手，在头顶之上、极昼那清冷的天光之下，虚虚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形。那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与道意，仿佛在勾勒宇宙初开的某种本源符号。随着圆形的完成，他周身那股刚刚被激活的、沉寂了近十年的庞大气息骤然向内一敛，随即又以一种更为精纯、更为凝练的方式，从他指尖引导而出。

“嗡——”

一声几不可闻，却仿佛能穿透神魂的轻鸣，自他双手间的虚圆中扩散开来。随即，他双手如牵引着无形的宇宙丝线，又如梳理着奔腾的九天银河，缓缓向下引导。肉眼难以察觉，但在陆欣和马贝的感知与仪器探测中，一股精纯到了极致、近乎“原子级别”的本源之气，或者说是高度凝练的灵能，正被陆白从某种未知的维度或他自身深不可测的修为中引出，化作一道晶莹剔透、仿佛由无数光点组成的能量细流，轻柔却坚定地流向脚下的图腾柱。

这股真气并未试图侵入图腾柱的内部结构，也未激起图腾柱本身任何可见的能量涟漪或物理震动。那古老的青黑色柱身依旧沉寂，仿佛对陆白的探查毫无所觉。陆白的真气如同一位技艺最高超的雕刻师手中的刻刀，又像是最精密的探针，紧贴着图腾柱那冰冷坚硬的外壁，开始源源不断地、一寸一寸地向下极速沉降、延伸。

他的主要目的，是探知这根神秘图腾柱的真实形状、确切材质以及——它究竟有多长，延伸至何方。

百米深坑的底部瞬间被他的感知“穿透”，但这仅仅是个开始。陆欣和马贝等人只能看到图腾顶端的陆白渊渟岳峙，双目微闭，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庞大气息，却不知他的感知早己随着那股真气“长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地球深处潜行。

“五哥他……他在做什么？”陆欣仰望着陆白的身影，美眸中充满了紧张与不解。她能感觉到陆白此刻输出的能量精纯至极，也庞大至极，但这种能量的运用方式却非她所熟悉，不像攻击，不像防御，更像是一种……极致的探寻。

“他在……测量！”马贝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撼而干涩，他面前的仪器屏幕上，代表陆白生物能量场读数的曲线己经超出了所有安全红线，但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另一组数据，“我的重力异常探测器和地磁感应阵列……疯了！图腾柱下方的空间参数正在被一股……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进行超距‘描绘’！这种探测精度和深度……他想干什么？难道他想凭一己之力，给这颗星球做CT扫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