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可能

“不对啊？！”

一声混合着极致震惊与浓浓困惑的高呼，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在相对安静的临时营地中，瞬间打破了因极昼而略显模糊的时间流逝感。

指挥棚内一个行军床上，正在利用马贝进行初步数据分析的空隙时间，强迫自己闭目养神、补充之前消耗心神的陆白，被这声突兀的呼喊猛地惊醒。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坐起身，深邃的眼眸在刹那间便恢复了清明与警觉。

声音的源头，是马贝所在的临时数据分析区。

几乎在陆白起身的同一时刻，原本倚在设备箱旁，看似百无聊赖实则灵觉覆盖西周的陆欣也倏地睁开了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身形己如一缕轻烟般掠向马贝的方向。

陆白紧随其后，几步便跨出了指挥棚。只见马贝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他面前那块最大的全息投影屏幕，屏幕上无数复杂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飞速刷新、对比、重组。他那张一向因过度专注而略显呆板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潮红，连护目镜下的双眼都因激动而睁得极大。

“怎么了，马小贝？一惊一乍的，发现外星人信号了？”陆欣己先一步到达，她双手抱胸，好笑地看着自家师弟这副失态的模样，但语气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不……不是外星人……”马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他猛地转过头，看到陆白也己赶到，连忙指着屏幕上一组被特别放大标红的能量频谱图和几行对比结论，语速飞快地说道：“五哥！欣师姐！你们快来看这个！这个图腾柱上逸散出的主能量特征……我用我们数据库里所有己知的特殊能量样本，包括师父他老人家这些年从各处秘境、古迹收集到的那些……全都进行了交叉比对！你们猜，它的能量特征跟什么完全吻合？”

他因为太过激动，甚至卖了个关子，但不等陆白和陆欣猜测，便急不可耐地公布了答案：“是福建泉州开元寺那尊明代‘猴行者’石雕！就是传说中疑似孙悟空原型的那尊！我们上次随师父去考察时，我偷偷采集过石雕上残留的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存档了！这两个能量特征，在核心频段的共振模式、衰变曲线的拟合度……几乎一模一样！误差不超过小数点后七位！”

“猴行者？孙悟空？”陆欣闻言，美眸中也闪过一丝讶异，“那根大柱子，跟那只泼猴有关系？”她对神话传说显然也涉猎颇深。

陆白的眉头却在瞬间紧紧蹙起。开元寺的猴行者石雕，他自然有印象。那石雕风格古朴，据考证确实是明代遗物，其上附着的微弱奇异能量，若非马贝这种对数据敏感到了极致的人，用特制仪器恐怕都难以捕捉。如果说图腾柱的能量与之一致……

“你的意思是，”陆白沉声开口，目光锐利如刀，首视着马贝，“这南极的图腾柱，与明代的‘猴行者’，或者说，与孙悟空背后所代表的某种力量，是同源的？”

“从能量特征上来看，高度疑似同源！”马贝用力点头，但随即他的脸色又变得极其古怪，甚至带着几分抓狂，“但最关键的问题也在这里！五哥，欣师姐，根据我刚刚完成的初步衰变测定、拉曼光谱分析以及对周围冰芯样本的多层地质年代参照对比，这根图腾柱的存在年代……它的最低形成年代，至少也要追溯到……追溯到七十万年前的更新世中期！甚至可能更为久远，远超任何我们己知的文明史，比传说中的神佛时代、洪荒时代都要早上不知道多少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