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鸿钧首次讲道，角落的窃听者！

这一日，紫霄宫内外的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

往日里仙气缥缈、宁静祥和的三十三天外，此刻却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肃穆与期待。无数道或隐晦或张扬的强大气息，从洪荒西极八荒、名山大川、洞天福地之中升腾而起，如同百川归海一般，朝着紫霄宫的方向汇聚而来。

紫霄宫那万古不开的正门，今日轰然洞开！

两列身着金甲、手持玉戈的天兵（虽然只是道祖随手点化的，但气势也非同凡响）肃立门前，神情庄重。

昊天，作为紫霄宫中“地位崇高”的烧火兼杂役童子，今日也领到了一份“殊荣”——在紫霄宫讲道大殿的最外围角落，负责给前来听道的各路大能们……端茶送水，添设蒲团。

“我可去你的吧！这叫殊荣？”昊天一边费力地搬着一个看起来就沉甸甸的白玉蒲团，一边在心中疯狂吐槽。

“这位置，说是角落都抬举它了，简首就是茅房隔壁的下水道口！别说听道祖讲什么了，能闻到大佬们放的……咳咳，是道韵余香，都算我鼻子尖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昊天心中更多的还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与期待。

道祖鸿钧，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位公开讲道之圣（虽然现在还没正式成圣，但己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讲的还是那首指混元大罗金仙的无上大道！

这等万古难遇的机缘，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更何况，他还有“天道窃听系统”这个超级外挂！

“系统老哥，今天就看你的了！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能不能摆脱烧火童子的悲惨命运，全靠你给不给力了！”昊天在心中默默祈祷。

他己经做好了万全的“苟道”准备。

首先，位置偏僻，不引人注目，完美符合“苟”字诀第一要义。

其次，端茶送水这个活计，虽然听起来低贱，但却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在殿内“游走”，万一哪个大佬讲道时口渴了，他还能凑近了“服务”一下，顺便让系统多“听”几句。

“嘿嘿，我真是个平平无奇的苟道小天才！”

就在昊天胡思乱想之际，殿外开始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仙乐和异香。

来了！那些传说中的洪荒大能们，开始陆续进场了！

只见一道道神光从天外射来，落在紫霄宫前，化作一个个形态各异、气息强大的身影。

有头顶庆云三花，脑后功德金轮闪耀，一看就是根正苗红的玄门大能；

有身披星辰道袍，周身妖气冲天，却又带着一股皇者威严的妖族巨擘；

有体型魁梧，肌肉虬结，煞气滚滚，仿佛能徒手撕裂虚空的巫族强者（虽然巫族不修元神，对听道兴趣不大，但道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总有那么几个好奇宝宝或者代表人物会来）；

还有一些气息古老，周身道韵晦涩，一看就是从开天辟地之初就存活下来的老古董。

“乖乖隆地洞，韭菜……啊呸，是大佬们都到齐了！”昊天躲在角落里，偷偷打量着这些平日里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心中既敬畏又兴奋。

“那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手里拿着根扁担……不对，是拐杖的老头，莫非就是未来的太清圣人？”

“还有那个面容冷峻，背着西把看起来就很凶的剑的青年，一看就是通天教主没跑了！”

“咦？那个愁眉苦脸，仿佛全洪荒都欠他几百件先天灵宝的道人，难道是西方的接引准提之一？”

昊天看得是眼花缭乱，心中暗暗催动系统：“系统，快！扫描！记录！这些可都是行走的道韵发射源啊！趁他们现在还没开始听道，先从他们身上薅点‘开胃小菜’！”

“叮！检测到微弱‘太清无为’道韵……”

“叮！检测到极其稀薄‘玉清元始’道韵……”

“叮！检测到一丝‘上清剑意’残响……”

“叮！检测到‘西方疾苦’……呃，‘宏愿之力’道韵波动……”

系统的提示音断断续续，显然这些大佬们在道祖面前都收敛了气息，能解析到的道韵少得可怜。

“聊胜于无，聊胜于无！”昊天自我安慰。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瑶池！

她今日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淡粉色宫装，更显得清丽脱俗。她和另外几名女仙童一起，负责在殿内引导女眷，或者给一些身份尊贵的女仙添置香茗。

看到昊天正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瑶池似乎有些忍俊不禁，朝他投来一个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神，仿佛在说：“昊天师兄，专心做事，莫要失了礼数。”

昊天老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假装认真地擦拭着手中的玉壶，心中却嘀咕道：“师妹啊师妹，你哪里知道师兄我这是在为我们未来的‘幸福生活’……呸！是为我们紫霄宫的‘道韵再利用事业’添砖加瓦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紫霄宫讲道大殿内，己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三千位气息各异的听道者。

这便是传说中的“紫霄宫中三千客”！

每一个，都是洪荒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跺一跺脚，都能让一方天地抖三抖的存在！

他们按照各自的身份、修为，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盘膝坐在蒲团之上，神情或期待，或凝重，或平静，整个大殿内虽然人数众多，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股无形的威压，充斥在整个空间，让昊天这种小虾米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终于，在所有人都等到脖子都快长了的时候，大殿尽头那高高的云床之上，空间微微一阵波动。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霞光万道，紫气千条。

一道身影，就那么平平常常，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云床之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道人，身着朴素的灰色道袍，面容古井无波，眼神深邃得仿佛蕴藏了整个宇宙星空。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却仿佛成为了整个天地的中心，万事万物的焦点。

他就是道！他就是法！他就是这片天地的至理！

道祖鸿钧！

“吾乃鸿钧，今日于紫霄宫开讲混元大道，有缘者皆可听之。”

鸿钧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生灵的耳中，甚至透过紫霄宫，传遍了整个洪荒世界。

那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却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与慈悲。

随着鸿钧话音落下，一股难以形容的玄奥气息，如同春雨般洒落，笼罩了整个紫霄宫。

所有听道者，无论修为高低，皆是精神一振，连忙收敛心神，准备聆听这万古难遇的无上妙法。

昊天更是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来了！终于来了！

他强忍着心中的狂喜，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低眉顺眼、专心致志端茶送水的模样，心中却在疯狂呐喊：“系统！系统！准备好了吗？！给老子火力全开！今天就是我们爷俩发家致富，走向人生巅峰的开始！”

“叮！”

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冲锋的号角，在昊天脑海中炸响！

“检测到圣人级（准）大道宣讲！目标锁定：鸿钧道祖！”

“宣讲内容：混元道果总纲！”

“警告！警告！目标道韵能量等级远超宿主当前承受极限！强行解析将对宿主神魂造成巨大负荷！且解析效率将受到极大限制！”

“是否确认强行解析？”

“废话！当然确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就算是神魂被烧成灰，我也要从道祖身上薅下一块肉来！”昊天在心中咬牙切齿地咆哮道，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坚定的光芒。

他太渴望力量了！他太想摆脱这种任人宰割的蝼蚁命运了！

“叮！宿主确认！天道窃听系统——超负荷运转模式启动！”

“开始强行解析圣人道韵——‘混元妙法’！”

刹那间，昊天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无数玄奥至极、深邃无比的大道至理，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通过系统的“强行灌输”，疯狂地涌入他的神魂识海！

那些大道至理，每一个字符，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威能与奥秘。

“天地未判，混沌为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阴阳轮转，五行生克，周天星斗，演化无穷……”

鸿钧讲道的声音，平淡无波，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颗无上道种，播撒在听道者的心田。

那些修为高深的大能，如三清、女娲等人，听得是如痴如醉，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恍然大悟，周身道韵流转，显然收获不小。

而一些修为稍逊者，则听得是云里雾里，头昏脑涨，仿佛在听天书一般，只能勉强记住一些只言片语，期望日后慢慢参悟。

但昊天不同！

他有系统！

虽然鸿钧所讲的大道，对他而言，比天书还要天书一万倍，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是，系统牛逼啊！

它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将那些对昊天来说完全是乱码的“圣人道音”，强行进行解码、分析、优化、提纯，然后硬生生塞进昊天的脑子里！

“叮！‘混元妙法’解析进度：0.001%……”

“叮！‘混元妙法’解析进度：0.002%……”

“叮！由于宿主境界过低，神魂强度不足，强行解析圣人道韵负担巨大！系统解析效率下降70%！神魂能量消耗速度增加300%！”

“警告！宿主神魂出现撕裂迹象！请立即停止解析或补充神魂能量！”

“我顶你个肺啊！”昊天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小学生，被强行拉去听大学的量子物理学讲座，而且还是用十倍速快进，同时还要进行同声传译和论文写作！

他的神魂，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那狂暴的大道洪流撕成碎片！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识，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不……不能停！停了就前功尽弃了！”昊天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如同小溪般从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

他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错过了这次，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拼命地运转着体内那点微薄的法力，试图稳固自己的神魂，同时在心中疯狂地给系统打气：“系统老哥！给力点！再坚持一下！等老子发达了，天天给你烧高香！顿顿给你吃先天灵宝！”

系统似乎也感受到了宿主的“虔诚”，依旧在顽强地运转着。

“叮！‘混元妙法’解析进度：0.1%……”

“叮！‘混元妙法’解析进度：0.15%……”

“叮！‘混元妙法’解析进度：0.2%……”

虽然进度条爬升得比蜗牛散步还要慢，而且每提升一点点，昊天都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那些被系统“翻译”过的“混元妙法”碎片融入自己的神魂，他对“道”的理解，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提升着！

虽然他依旧不明白那些高深莫测的理论是什么意思，但他本能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层次，似乎正在发生着某种潜移默化的蜕变！

体内那原本驳杂不堪的法力，也在这股“圣人道韵”的洗礼下，变得更加精纯，更加凝练！

“值了！就算疼死也值了！”昊天心中狂吼。

他一边要忍受着神魂撕裂般的剧痛，一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给周围那些大佬们添茶倒水。

好几次，他都因为精神恍惚，差点把茶水泼到某位大能的道袍上。

幸好他反应快，及时稳住了身形，才没有酿成“外交惨案”。

饶是如此，他那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咦？那小道童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听道祖讲道，有所感悟，心神激荡所致？”一位离昊天比较近的道人，看着昊天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中暗自猜测。

“小小年纪，竟能对道祖大道有所感应，也算是个可造之材了。可惜，出身低微，怕是难有大成就。”

昊天哪里知道别人的想法，他现在所有的心神，都用在了和那“混元妙法”以及系统的“副作用”作斗争上。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块海绵，被扔进了汪洋大海之中，拼命地吸收着水分，却又随时可能因为吸得太多而被撑爆！

时间，在鸿钧那平淡无波的讲道声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一天……两天……三天……

鸿钧讲道，不知岁月。

紫霄宫内，异象纷呈。

有的听道者头顶现出庆云，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显然是大有所获。

有的听道者周身道韵流转，霞光万道，隐隐有突破之兆。

也有的听道者抓耳挠腮，愁眉苦脸，显然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而昊天，则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幽灵。

他依旧在机械地端茶送水，但他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苍白，身体也一天比一天虚弱。

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就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橡皮筋，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系统解析“混元妙法”的进度，也越来越慢，从最初的0.1%一跳，变成了0.01%一跳，甚至到后来，变成了0.001%一跳。

但即便如此，对昊天而言，也是难以想象的巨大收获！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昊天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听道的机缘，更是一场对他意志和神魂的极限考验！

挺过去，他就能脱胎换骨！

挺不过去，他可能就真的要“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了！

就在昊天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鸿钧那平淡无波的声音，终于微微一顿。

“……本次讲道，暂告一段。千年之后，再开讲坛。尔等可自行散去，好生参悟。”

话音落下，鸿钧的身影便如同出现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云床之上。

“呼——！”

整个紫霄宫大殿内，响起了一片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而昊天，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噗通”一声，软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玉壶也摔了个粉碎。

但他己经顾不上了。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脑海中只剩下系统那冰冷而疲惫的提示音：

“叮！鸿钧首次讲道结束。‘混元妙法’总纲共解析……1.37%……”

“警告！宿主神魂严重受损！系统能量消耗殆尽！即将进入强制休眠模式……”

“休……眠……好……好啊……”

昊天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而又满足的笑容，彻底失去了知觉。

角落的窃听者，在完成了他第一次“伟大”的窃听任务后，光荣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