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带宋家人上山采蘑菇，北山狼群

东方的天色渐渐发白，老屋养的大公鸡叫的一声比一声大。

宋大娘和宋大婶一早便开始在厨房里忙活。

去北山中午肯定不能回来，得准备干粮带上。

背起的竹篓里放着一个麻袋，宋老爹和宋大伯拿上镰刀往宋今昭家走。

路过二房时发现宋二伯和宋二婶正在屋内吵架，声音传到院门口尖锐且嘈杂。

宋大伯嘴里的话在舌尖上打转，犹豫道：“爹，要不要叫二弟？”

宋二婶扭头看到宋老爹和宋大伯整装齐发站在门口，火速把竹篓扔进宋二伯的怀里，将人推出门。

“大哥和公爹都去，你不去像什么样子，赶紧出门。”

宋二伯右手强硬地粘在大门上：“你不是说你也去吗？”

宋二婶用力把手掰开：“大嫂都没去我去干嘛，我要在家照顾孩子。”

宋老爹大声喊道：“拖拖拉拉，还走不走？”

宋二伯苦着脸跟上，早知道昨天自己就不应该问。

早起准备去田埂上看水稻的村民瞧见宋家五个人往山上走，好奇地问道：“大清早这是去干嘛？”

宋老爹回答道：“上山采蘑菇。”

村民蹙眉扬声：“啊？”

又是背竹篓又是带麻袋，这么早上山采蘑菇，有病吧。

到半山腰时太阳己经从云层里跳出来。

一眼望去，群山峻岭皆被撒上了一层辉煌神圣的金粉，不禁感叹世间之大，令人神心旷神怡。

宋今昭让他们系上香囊，将配好的粉末撒满全身，“药草和雄黄能刺激蚊虫蛇蚁，动作幅度不要太大，防止药粉加速掉落。”

宋二伯用鼻子贴紧香囊，眉头倏然皱紧，鼻孔像针刺一般难受，“好难闻。”

宋今昭砍下一根木棍在前面开路：“不难闻怎么刺激毒物，跟紧。”

五人爬过后山进入北山山脚。

北山被群山夹在中间，植被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木气息。

循着荫处，宋今昭来到一处腐木横生的树林，遍地颜色各异的菌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宋二伯眼中闪过惊喜，双腿迫不及待地往前俯冲。

宋今昭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肃声告诫道：“越漂亮的蘑菇越有毒，除了我们要的那三种蘑菇，其他全都不要碰。”

无法动弹的宋二伯感到有点丢脸，头往后仰试图挣脱宋今昭的手，“我知道，你快放开。”

宋今昭松手，回过头对宋老爹和宋大伯叮嘱道：“不要距离我太远，否则遇到危险来不及救你们。”

宋老爹和宋大伯握紧手里的镰刀用力点头。

宋启明和往常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宋今昭伸手就能碰到他。

少数树叶上的露珠还没有完全干透，地上的腐木一踩就烂，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没人碰过。

宋今昭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她从未踏足过北山，有些不放心。

宋老爹三人常年劳作，熟练后眼睛就跟装了定位器似的，发现蘑菇的速度越来越快。

随着太阳升到头顶，林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嘈杂的虫鸣声令人心生燥热。

宋今昭找到一处平坦的空地，在周围撒上药粉。

宋二伯盘腿坐下仿佛身体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弯腰移动两个时辰，腰间的肌肉酸痛僵硬，一点都不比下地干活舒服。

宋老爹拿出粟豆饼递给宋今昭，宋今昭摇头：“不用，我和启明带了午饭。”

早上煎的肉饼外皮酥脆，一口咬下去全是肉馅，泛着浓烈的猪油香味。

宋老爹的目光变得柔和，内心高兴，感慨三房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宋大伯大口咀嚼着粟豆饼，眼底虽有羡慕但却不嫉妒。

等采完蘑菇卖了钱，自家吃什么都会有。

只有宋二伯盯着肉饼不停地吞咽口水。

宋启明注意到他想吃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肉饼，思索两秒后掰开一半送到宋二伯的手边。

“二伯，给。”

宋今昭眉眼弯弯没出声。

宋二伯呼吸一滞，没想到分给自己肉饼的会是小侄子。

他咽了咽口水，伸手接过肉饼笑着夸奖道：“启明真孝顺。”

宋老爹见他一口把肉饼咬掉三分之一，没眼看地朝天翻白眼。

将周围的蘑菇采完后，宋今昭带人穿过眼前这片林子往土壤更加潮湿的方向走去。

夏日的野草生长到半米能遮住人的下半身，在前面开路的宋今昭不停地用木棍将前路的草皮扫到两边。

淙淙流水声从远处传来，站在山崖上眺望远处，百米开外是一条约五米宽的山涧。

水流湍急，白色的水花溅在岩石上像盛开的雪花冰雕。

宋老爹顺着流水的方向看去，“村尾小河的上游绕过后山，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一条分叉。”

一抹灰色的身影从河对岸的灌木丛里窜了出来，像闪电一样朝前方奔去。

宋今昭眯起眼睛，是一头狼。

顺着狼奔的方向望去，一群野猪受惊正在逃窜。

宋二伯睁大眼睛，“是…”

宋大伯飞快捂住他的嘴巴。

不要发出声音。

距离这么近，若是被狼发现岂不是危险。

宋二伯瞳孔外凸，闭紧嘴巴掰开宋大伯的手，小声开口：“是狼。”

才第一天上山就遇到了狼，自己就不应该来。

宋今昭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眼神如潭水一般镇定，出声道：“不止一头。”

狼群己经将野猪群包围，正在奋起撕咬。

宋启明害怕地牵住宋今昭垂在身侧的手，头晕目眩，注意力没办法集中。

一滴冷汗从鬓角落下，宋老爹喉咙发紧：“赶紧走。”

宋今昭颔首，这里距离狼群不到两百米，山涧宽度不宽，对岸的动物想要游过来很容易。

转身离开时，余光扫过正在逃亡的野猪和梅花鹿，河对面的动物很多，数量肯定不止现在看到的这些。

宋二伯逃命的腿脚都是软的，他一首在催促快点快点，恨不得马上飞回去。

一头狼大侄女打得过，十几头肯定打不过。

真遇上，骨头渣子都不剩。

“等一下，前面有鸡枞窝。”宋今昭停下脚步指着右前方说道。

宋二伯五官皱起：“别鸡枞窝了，赶紧逃命，等狼群追上来就完了。”

宋今昭站在原地不打算走，“它们己经抓到了猎物，短时间内不会继续捕猎，而且刚才也没发现我们。”

宋二伯心惊胆战，不情愿继续留在这里：“我们可以回后山采。”

宋今昭摇头：“后山己经被我和启明采完了。”

宋二伯见她坚持不走，苦着脸看向宋老爹，恳求道：“爹~”

宋老爹同样害怕，可他们上山的目的就是来采蘑菇卖钱，麻袋还没装满。

宋今昭朝三人说道：“山里到处都有野兽，上次那头花豹就是在后山遇见的，哪里都一样。”

宋老爹凝视前方，嘴角偶尔微动，显然正在思考，“继续采。”

宋二伯仰头呼气，在沉默中煎熬。

他不敢一个人离开，只好紧紧贴着宋老爹和宋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