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冰面捕鱼

眼看还有几日就要过年，宋今昭盯上了河里的鲜鱼。

河边被冰冻住，她用铁锥在河面上钻出两个相约十几丈的洞，将自制的渔网系在竹竿上放入水中，让竹竿顺着河水飘动。

宋启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捕鱼方法，盯着在冰下面游动的竹竿一脸求知欲，“阿姐，这样真的能捕到鱼吗？”

呼出的热气刚出嘴巴就变成了白雾，寒风刺骨，将皮肤刮得生疼。

宋今昭守在另一个洞口旁边，“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宋今昭将渔网拉上来，手上的重量很重，上鱼了。

随着渔网渐渐被拉上来，挂在渔网上的鲜鱼数不胜数。

刚被拽出冰洞，鱼鳞瞬间蒙上一层白霜，鳃盖几下便被冻住无法开合呼吸。

望着一地的鲜鱼，一个木桶根本装不下。

“阿姐，好多鱼。”宋启明咧开嘴角，笑容在白雪的世界里就好像冬日里的一朵太阳花，珍贵明亮，令人瞧着心里高兴。

将木桶装满后，望着才装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鲜鱼，宋今昭心里有了想法。

自己想吃，别人肯定也想吃。

来都来了，干脆多捕点拿到城里去卖。

“启明，你去大伯家叫他们把板车拖过来。”

木桶装不了多少，地上的积雪很厚，去城里一趟不容易，最起码得拖一车鱼才不亏本。

宋启明快速往村子里跑去，宋今昭将渔网清理干净后重新选了一块地方继续钻洞。

“阿爷。”正在屋里烤火的宋大郎听到声音打开门，被脚步没刹住的宋启明扑了个满怀。

“跑这么快干嘛，小心滑倒。”宋大娘走过来用手将宋启明帽子上冰花打掉。

宋启明望着宋老爹说道：“阿爷，阿姐在冰面上捕鱼，让你们把板车拖过去。”

宋大郎听到出门就冷的搓手，“大冬天捕什么鱼，外面冻死了。”

河面都被冻成了冰块，下水捞人会被冻死。

寒冬腊月，村里人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实在没办法恨不得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就算这样还是会觉得冷。

不像宋今昭，用存下来的灰兔皮给自己和宋启明他们一人做了一套兔褐裘，穿在身上比羽绒服还要暖和。

宋老爹推开宋大郎问道：“你阿姐抓到鱼了吗？”

宋启明用手比划了一个巨大的圆，“捕到了好多，一个木桶都装不下。”

宋老爹的眼珠快速转动两圈，下一刻朝宋大郎说道：“你去二郎家把他叫过来拖板车。”

宋大郎眉毛凝住，还没出门上下牙齿就己经开始冷的打颤。

来到二房，宋二郎边穿衣服边抱怨：“雪这么厚，怎么拖得动板车。”

宋二婶一边给他拿鞋子一边催促：“废话这么多，今昭让你去你就去。”

从老屋到河边才几步路，拖个车就有鲜鱼吃，这样的好事还不得上赶着。

宋二郎怎会想不通这个道理，可屋外实在太冷了，真不想出门。

板车轮子压在雪地里发出沙沙声，路过隔壁门口时宋阿达正拿着一根长竹竿站在梯子上面给屋顶扫雪。

宋阿达瞧见隔壁宋家三个男丁拖着板车从门口经过，心生疑惑。

雪这么厚，这个时候拖板车干什么？

宋今昭第二网鱼才拉上来，宋老爹就带着宋大郎和宋二郎过来了。

“阿姐，阿爷他们来了。”宋启明望着满地的鲜鱼眼睛亮的像宝石。

这么多鱼，天天吃都吃不完。

宋二郎瞧见满地的泛光的黑色鱼鳞，松开正在推板车的手就冲了过来，“我滴个乖乖，这是把整条河里的鱼都捉完了！”

宋今昭望着三人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想吃鱼，我想把这些鱼运到城里卖掉。”

宋二郎脑袋一僵，原来不是要给他们吃的。

宋老爹嘴角扯到脸上，打从心底里佩服宋今昭既有本事又聪明。

“大冬天鲜鱼好卖，肯定能卖不少钱，时间也不早了，赶紧把这些鱼放到板车上，我们马上去城里。”

宋大郎己经弯腰开始捡，宋二郎只好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开始捡鱼。

宋启明大概目测了一下地上鱼的数量，拿起冰锥往前走，“板车肯定装不满，我再下一网。”

最后板车被装得满满的，幸好鱼都被冻住了，否则肯定早跳出来了。

宋今昭装满一桶鱼递给宋启明：“你先回家，路过大伯和大伯家的时候把鱼分分，留个三条够我们自己吃就行了。”

一条水煮、一条清蒸，一条用来做烤鱼，刚刚好，吃多了也会厌烦。

宋启明用力提起木桶，“知道了阿姐。”

宋大郎和宋二郎听到后脸上笑的特别高兴，回家有鱼吃了。

装满鱼的板车比原来重了好几倍，要不是有宋老爹，宋今昭和宋二郎在后面推车，宋大郎都拖不动。

“这么多鱼从哪里来的？”他们刚把板车拖到路上，宋阿达就踩着个冬天穿的厚蒲草鞋跑了过来。

宋老爹心里一紧，脱口而出道：“今昭从河里捕的，正要运到城里去卖呢。”

宋阿达听说要卖，脑子里像要一条的心就歇了下去。

“怎么卖，老叔，我家好几天没见荤腥了，能不能卖我一条？”

过年谁家不想吃鱼图个吉利，还不是没钱。

现在有现成的卖，又是村里人，肯定比城里便宜。

宋老爹转头看向宋今昭，鱼是大孙女捞的，要不要卖，怎么卖还得看她。

宋今昭对上目光望向宋阿达开口道：“阿达叔，鱼肉什么价格您也清楚，我运到城里要卖十五文钱一斤，都是村里人，我就给您十文一斤。”

宋阿达听到这个价格非常满意，是便宜不少。

“我挑一条大一点的。”省着点能吃好几天。

“怎么称？”宋大郎见宋阿达的鱼挑好了，想到称重才想起他们没称，家里也没有。

宋今昭摇摇头：“没事，用手颠颠，按少了算，到城里卖的时候我去找李掌柜借。”

这些鱼食友记肯定能吃掉一部分，到时候借个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宋阿达挑了一条大鱼，宋老爹随手估摸后让对方自己再颠颠，“接近八斤重，就按照七斤算你看怎么样？”

村里人从小种粮食，大多数人对重量都有个大差不差的手感。

鱼是宋阿达自己挑的，多重他心里有数，压着脸上的笑容应道：“就按照七斤算，我身上没带钱，晚点送你家去。”

见对方抱着鱼走了，宋二郎马上催促道：“快走，可别再来人了。”

一斤要亏五文钱，就算鱼不是自己的，他也心疼。

好歹宋今昭是自己侄女，总不能便宜了外人。

宋老爹和宋大郎也是这个意思，恨不得把浑身的力气使出来马上飞到城里。